他低頭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眼睛,那些冰涼溼潤的觸感,令他心頭也像緩緩流過一道河,河裡順水流去無數的心燈,飄搖著顫動的光。
那些冷而馥郁的香氣,正是屬於她的獨特,不經意,卻輕易徹骨。
她似很疲倦,沒有回應,卻也沒有拒絕,此刻的她有種難得的輕軟,像一片終於卸下風霜的薄薄的葉子,在他的天宇之下緩慢迴旋。等著蕩入人生的安適。
一直以來,他給她的安適。
有他無需顧慮,有他無需在意,有他就有安心,像走在黑夜,卻知道黎明就在前方。
她身邊不乏優秀男兒,然而最終她選擇了他,是因為,這世上,能給她這一片山般巍然感受的,只有他一人。
多少人以為她堅強,卻不知女人再堅強,也渴望有那麼個人,讓自己——向後仰,遇見他臂膀。
她向後仰,靠上他臂膀,芝蘭青桂香氣,她覺得這是天下最好聞的味道。
容楚抱著她,微微傾身,此刻的太史闌,輕軟,連骨骼都是柔的,眉宇間疲倦而淡淡滄桑,有種願意將自己全心交付的暗示。他忽然心動。
這一刻的她,風韻獨特而難得,終她一生少有的軟弱,讓人想輕輕採擷。
容楚緩緩撫上她的臉,將她的腰更摟緊了些,試探地去解她衣領。
沒有遇到抵抗,卻感覺到她呼吸的悠長,容楚藉著薄薄的晨曦一瞧。
睡著了……
容楚:“……”
這女人,什麼時候能不煞風景……
雖然睡著了一樣可以佔便宜,可容楚終究捨不得,他知她心傷別離,一夜賓士,早已精疲力盡,還是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如果驚擾了此刻她在他懷中的安眠,或者以後她就再也不肯在他懷裡安眠了。
想要長久睡,先得別亂睡……
容楚怕驚醒她,只得抱著她找了樹林裡一個隱蔽的地方,坐下來,將她放在自己腿上,給她安置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自己閉目調息。
太史闌這一覺直到快正午才醒來,一睜眼就看見容楚的臉,燦爛而斑駁的日光自樹縫裡透過,照得他眉目沉靜如畫。唯有一雙眉微微挑起,帶三分縱橫天下的睥睨之氣。
前幾天下了雪,林間薄雪猶在,他一身珍珠色雲錦長袍,趺坐在薄薄的雪間,在林間微微虛幻的光線中,望去不似人間中人。
不過身下觸感真實,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真實,溫暖而美好的氣息,令她貪戀。
她沒有動,也不想驚擾了他,看見他下巴起了微微胡茬,想著這幾天他其實也奔波勞累,那麼愛漂亮的傢伙,沒來得及好好打理自己。
她伸手,想要找找他鬍子的手感,這樣子的容楚,高貴中難得幾分頹廢落拓,也是別一番風情,平日也難見。
手一伸,忽然覺得領子不對勁,低頭一看,呵呵!
領子已經開了兩個扣。
釦子被解了,誰幹的?
當然是那隻無時無刻不想揩油的容狐狸。
太史闌唇角扯一扯,伸出的手轉了方向,落到了容楚的衣領。
她也開始解他的扣子。
容楚氣息悠長,低眉垂目,似乎正在深度調息中。
太史闌解釦子,動作慢而認真,一顆……一顆……又一顆……
她很快便將容楚上衣釦子都解開了,當然裡面還有褻衣,她低頭,又去抽他腰帶。
容楚依舊在調息,一動不動。
腰帶抽出,袍子散開,露他勁瘦而修長的腰……
太史闌一躍而起。
抓著他腰帶就竄了出去,三步兩步竄到容楚栓在一邊的馬旁,刀光一閃割斷韁繩,翻身上馬狂奔而出,經過外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