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2 / 4)

笑容裡淡淡不屑,道:“太后,時辰不早了。”

“太后”兩個字咬得很重,旨在提醒她的身份,宗政惠卻好像沒聽見,良久,慢慢抬起眼。

她濃密的睫毛下沒有淚光的暗影,反多了一層烈火般的光芒,她抬手,手中半截衣袖飛揚。

隨即她五指慢慢張開。

一陣風過,吹走半截淡綠衣袖,風向自她身後來,向容楚去,那一截綠色布料,將要撲到容楚臉上。

容楚沒動,似乎笑了笑,那衣袖將要撲到他臉前時,忽然轉了方向,翻翻滾滾飛開去,落在荷塘一瓣荷葉上,顫顫如舞蝶。

兩個人都沒再看那截衣袖,容楚舉起手,將另一邊的衣袖挽了挽,兩邊的袖子都短了,露出一截手臂,看起來卻依舊不突兀,反多了層落拓風流,蕭蕭舉舉的清貴瀟灑。

這個男人,怎麼打扮,做什麼動作,都是精美的,千錘百煉深入骨髓的優美。

宗政惠眼神在他如玉琢的精緻腕骨上掠過。

烈火般的眼神裡似乎多了一層別的意味——惱恨、懊喪、無奈、不甘、壓抑……

隨即她深深吸口氣,抬眼固執地看著他,道:“阿楚,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看著我!看著我回答!”

容楚慢慢轉過眼光,毫不避讓地對上她眼眸。

這個女子,從來都是這樣的,俏麗溫婉容顏後,是一顆執拗偏激近乎瘋狂的心,像獨處於帷幕後的舞者,一遍遍練習他人難以企及的動作,期待燈光亮起那一刻的一鳴驚人。

所以她喜歡喬雨潤,喬雨潤也是舞者,是自戀的舞者,沒有觀眾時也牢記著自己的美,每個動作都在跳舞,時時刻刻像面對天下。

一對寂寞的舞者,在各自的舞臺上狂歡。

不過,她瘋狂,代表他一定陪著?

他自如地笑了笑,道:“微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宗政惠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潮熱漸漸退去,卻依舊道:“不,你明白我的意思。”

“太后。”他淺淺地笑了,“沒有當初,自然也沒有日後,您是南齊皇太后,我是南齊晉國公,當初是,現在是,將來,自然也是。”

宗政惠不語,雙手緊緊抓著欄杆,偏頭看著他,夭夭桃李,灼灼輝光,月明珠潤,側帽風流,其人如玉,公子無雙……世間一切美好的詞語用在他身上,都似不過分,都似還不足,世間一切的春心到了他面前,都似躍動著,都似在等待……也包括曾經少年的她……然而他就是那麼笑著,笑得人心潮一**湧上來,卻沒有可供休憩的沙灘,最終在那般長長的盤桓之中,等到頭頂一輪冷冷的月色。

她的心,也像那輪月色一般,散發著青幽的寒氣,一寸寸銀輝四射。

“知道哀家在想什麼?”很久之後再開口,她忽然換了語氣,腰背更直了些,“先前哀家說,不捨得以真正身份來探你病,但如果哪天哀家不歡喜,也許就真的來上一回,你可千萬,不要隨便病了。”

“太后願往哪去便往哪去。”容楚還是那副隨意模樣,似乎根本聽不出話語裡的殺氣,“這世上哪有不生病的人,如果太后想微臣生病,微臣總也不生,那也是違旨不是?微臣總不敢讓太后不歡喜的。”

“是嗎?”宗政惠格格地笑起來,“都說晉國公一張巧嘴,當初平野之戰活活罵死五越大軍師,今兒哀家倒確實領教了你顛倒黑白的本事——你當真不敢讓我不歡喜?為什麼哀家覺得,你時時都在試圖讓哀家不歡喜呢?”

“哦?”容楚一點也不惶恐地笑道,“微臣惶恐。”

“聽說。”宗政惠隨手揪下了欄杆上攀附著的一朵紫藤花,“你對我派去侍候你的人很不歡喜,還讓人傳話給哀家,說你不高興。”

“太后日理萬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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