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與劉淵的最後大決戰,整整持續了三個月之久。
其間,各方勢力或觀望,或警覺,但就是沒有一個敢出手來救援劉淵,這其中的原因,很是耐人尋味。
這是大業元年最為引人注目的戰事,相比漢晉在洛陽周圍的小打小鬧,更讓四方群雄關心和關切。
原因無它,這是兩個漢國皇帝之間的較量。
究竟是趙廣這個漢人皇帝戰勝劉淵這個匈奴皇帝,還是翻轉過來,結果讓人期待不已。
秦滅六國,秦與趙長平、邯鄲大戰,趙國多次向其餘各國求援,但就是沒人敢相救,最後還是靠信陵君竊兵符才算救了趙國,六國為什麼不敢救趙,原因就是有血的教訓在前。
秦軍太強大了,他們不敢懾其鋒芒,只能把頭埋在沙土裡,假作什麼也看不見。
這些年,趙廣和他麾下的漢軍幾乎百戰百勝,尤其是趙廣親自統兵作戰的大小戰役,更是無一不勝,在晉、吳兩國的官員、將領圈子裡,隱隱的已經把趙廣視為“當世白起”。
白起,戰神和屠夫的混合體。
趙廣,戰神和閻王合而為一。
晉軍、吳軍不敢與趙廣交鋒,諸胡方面,這些年也一樣被殺怕了,唯一一個還有勇力的胡將石勒,對劉淵又沒有什麼忠義之心。
在劉淵被殺的時候,距離白溝最近的胡人部隊是已經渡過漳水的石勒所部,兩者之間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百里。
九月末,雍丘之戰的餘煙還沒有散盡,石勒接到劉淵救援的命令,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形勢不對,去救劉淵,對不住,咱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
在打著增援劉淵的旗號聚攏了部隊之後,石勒和汲桑率軍立即北上衝過黃河、白河、漳水,退守襄國一帶。
襄國在歷史上是後趙的都城,石勒這一群由雜胡、漢寇組成的超級雜牌軍游擊戰能力出眾,漢人的塢堡大一點的也就千人,小一點的只有百餘人,面對多達上萬的石勒軍,實在沒有抵抗的能力。
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的襄國卻是漢國的地盤,鎮北將軍傅僉駐守的常山郡真定距離襄國並不遠,石勒現在的隊伍數量看似多達二萬餘眾,但真實的戰鬥力卻是誰帶誰清楚。
“什麼,劉淵已經死了,漢軍傳首軍前,這........這真是太好了?”石勒在襄國一處剛剛打下的小型塢堡前,聽到汲桑來報劉淵身死的訊息,禁不住拍著大腿叫喚起來。
“世龍,且噤聲,大單于為國捐軀,其志可嘉,其勇可嘆,我們不如打出為大單于復仇的口號,召集餘眾伺機壯大,再尋一地餘圖發展。”汲桑眼珠子一轉,勸說道。
汲桑是漢人,最初在幷州一帶放牧,號稱牧帥,其實就是牧馬人。
隨後,汲桑開始化身為盜寇,又兼職販賣人丁,漸漸成為幷州、冀州一帶有名的人販子。
從表面上來看,汲桑的主業是販馬、販布,實際上是依靠擄掠的青壯、婦孺販賣發財,其年紀比石勒要大了二十歲,流竄各地的經驗相當豐富。
在與石勒一起投靠了劉淵之後,汲桑也效仿劉淵,給自己找了一個好祖宗,西漢直臣汲黯,也就是在漢武帝時期很有政績的九卿之一。
可憐汲黯要是在九泉之下知曉,自己還有一個人販子後代,不知道會不會從墳墓裡跳出來,指著汲桑的鼻子怒罵。
在投奔了石勒之後,汲桑也是識趣,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就是當石勒身邊的智士。
石勒神情卻有些灰暗,劉淵之死讓他有些膽落:“這次退守冀州,我本想著在司隸打不過趙閻王,就到冀州發展,這裡土地肥沃,民風膘悍,又是當年趙國故地,正是我們大顯身手的好地方。但現在來看,趙廣這廝藉著是祖籍常山的便利,搶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