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陵。
新城三郡中最東首的一座城池。
由於靠近漢水、丹水交匯之處,水運交通便利,房陵城的規模比當年王士治鎮守時,要擴大了不少,城中常住之民也達到了二千餘戶。
二月五日,魏軍先鋒典玄所部進抵房陵城外,並迅速的搶佔了水埠,建立起了水寨,若是換了其他駐守城池的軍隊,漢水後路被斷,城中守軍怕是已經崩潰了。
在拿下谷城之後,文武、典玄按曹曇的命令,兵分二路,典玄一部為偏師,進攻新城三郡,相比文武進軍關中的重要性來說,典玄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這讓他心中很是不爽。
文武有什麼能力?單挑的話,典玄可以打文武三個,要不是文武有江夏郡的家族勢力支援,曹曇會看中於他。
這次,沒有文武的束縛,典玄覺得自己的偏師,也能打出一場場大勝仗來。
典玄這時還不清楚,他的進軍路線上,也有一支渴望證明自己的軍隊在等著魏軍的到來。
寇林從谷城突圍之後,一面遣人向張瑛急報情況,一面帶著殘兵向上洛方向撤退。
張瑛在接到寇林緊急送來的谷城失守戰報後,迅速出動一千兵卒,翻山越嶺搶佔房陵。細算起來,張瑛到達房陵的時間,也就比典玄快了一天。
一天能做什麼?
張瑛很快就事實告訴典玄,他的無當飛軍不是屢戰屢敗的覆滅之師,而是一支打不垮打不爛的堅韌鋼鐵之師。
房陵城頭。
擅長山林射術的無當營將卒嚴陣以待,張瑛披著一件黑色的大氅,黝黑的臉龐上,肌肉微微有些顫動,握住羽箭的手也是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這第一戰,絕不能敗,絕不能丟了無當飛軍的臉面,父親、二弟,你們在天之靈,護佑我吧!”張瑛低喃自語。
一千步。
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準備,射!”張瑛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嘶聲叫喝道,雖然魏軍後隊距離城牆還有些遠,但他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無當飛軍這支新軍需要血的歷煉,張瑛自己也需要一場勝仗來鼓起鬥志,房陵這一仗,不在於殺敵多少,而在於無當營將卒敢不敢接戰。
“嗖嗖嗖!”
排著疏鬆隊形的魏軍持著盾牌、冒著拋射而來的箭雨,一步步的向城門口靠攏過來。
漢軍的箭矢射在高舉的盾牌上,發出連續不斷的“奪”“奪”聲。魏軍士卒將身體儘量的躲在盾牌後面,但身體的面積畢竟大了盾牌甚多。
不少的流矢穿過盾牌的縫隙,刺入魏國士兵皮甲下的身體裡,立時讓中箭計程車兵痛聲大嚎起來。
“衝過去,都給我衝過去!”典玄厲聲大呼,揮動手中的鐵戟催促著。
箭有射程。
太遠射不到,太近的話也起不到作用。
只要魏軍突近到城牆腳下,城上的守卒就算想射,也尋不到合適的角度。
張瑛在城頭高處,視野中魏軍陣形一覽無餘。
在敵軍叢中,張瑛一眼就發現對面的魏軍陣中,不斷呼喝叫喚的敵將。
典玄身披著魚鱗皮甲,甲冑的制式還是漢時將領的樣式,前胸左襟部位綴就的甲葉,是精銅打製的鱗片。
尋常人等,不可能穿戴如此顯眼的戰甲和徵袍?
此人必是魏軍中的統軍之將。
張瑛取出張嶷傳下來的四石桑木重弓,用盡全身的力氣拉成滿月狀之後,搭箭瞄準,即向典玄射了過去。
兩漢三國魏晉,文臣武將的區分並不明顯,張瑛雖然出仕時是文官,但並不代表他不諳射術,張嶷在教導兩個兒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