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濬在上庸的一番佈置,也是使出了自己的全部本領。
不過,等一回到府中,瞧見自家夫人徐氏,王濬臉上偽裝的很自信的笑容,終於垮了下來。
面具是留給外人看的,在自家人面前,王濬不想再那樣辛苦。
“夫君,那趙閻王真要打過來?這三郡守住了,也自罷了,若是守不住,可還有其他考慮?”徐氏關切的來到王濬身旁,幫著捏了捏王濬痠痛的肩膀。
王濬舒服的哼了一聲,微眯上眼睛問道:“是小武來過了吧,這話是他託你問的?”
小武就是徐武。
徐氏的親弟弟,在這個時代,扶弟魔這個稱號雖然沒有,但在徐家姐弟之間,由於相差了十餘歲,徐氏對徐武也是關愛有加。
王濬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盡人事,聽天命。這能不能擋住漢軍,我王士治說了不算,要他趙元忠說了才算,你和小武說一聲,要是真守不住,就降了吧。”
徐氏一驚,敲打王濬肩膀的手也停了下來,以她對王濬的瞭解,這位向來從容不迫的夫君可從來沒有這般沒信心過。
就算前一陣失了閬中,王濬也沒多少的沮喪,怎麼僅過了一年不到,就沒信心成這樣了。
王濬沒心思理會徐氏的驚訝,對於能不能擋住趙廣,他心裡是真沒底,對付趙廣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事先的佈置再精妙,也可能還會有漏洞沒發現。
但當著眾人的面,尤其是兩位蠻王的面,王濬又必須表現的信心百倍,要不然的話,這仗就不用打了,乾脆直接投降算了。
——
文鴦、王含率軍直奔房陵而來。
按文鴦的想法,房陵區區小城,大漢天軍到來,那還不是和谷城一樣,一戰破城,不費吹灰之力。
豈料想,這一回他碰到的守城之將,雖然也姓徐,但此徐非彼徐,徐武的能力比徐胤要高出不止一籌。
更重要的是,徐武還很聽王濬的話,讓堅守不出就堅守不出,任文鴦怎麼挑釁,也始終緊閉城門當縮頭烏龜。
文鴦氣的在城外連罵了徐武兩天,連他老子徐邈也帶上了,最終還是無濟於事。
城中,徐武也被文鴦罵的火大,文鴦你太不像話了,你老子文欽、我老子徐邈,當年都是魏國的官員,相互之間也算認識,彼此還來往過,徐兄文弟都相稱過。
這罵人多少也要講講情份不是。
徐武老爹徐邈這個人,甚稱多才多藝,官做的很大,大司農、司隸校尉、光祿大夫。
在作畫方面,徐邈也是能力出眾,據說他的畫已經到達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建安七子之一的曹植有一次都沒認出來,這畫作是徐邈所仿。
還有一點,徐邈這個還好酒,並且發明了一種叫“景山槍”的溫酒器,景山是徐邈的字,酒器以槍為命名,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槍狀的酒器。
總而言之,徐武是很為自己老爹徐邈自豪的,這種情況就是古代版的“我爹是徐邈”。
所以,文鴦罵徐邈,對於徐武來說,是奇恥大辱,這比罵他徐武還要殺傷力大。
“哼,要不是姐姐千叮囑萬囑咐,今日非得讓你文次騫好看。”徐武心中抱怨著,暗暗的給自己找臺階下。
老爹徐邈雖然厲害,但卻又是個酒鬼,徐武也不懼他多少,在徐家他真正畏懼的人,說來讓人不信,竟然是王濬的夫人,徐邈的女兒徐姜。
徐姜這女子不簡單,夫君王濬都是她自找的,徐邈有一次請同僚佐吏,徐姜悄悄躲在內室觀看,也就是相親,在看中了王濬之後,跟徐邈一說,一門親事遂成。
要知道當時徐家是薊地的大族,王濬家在弘農雖然也算可以,但和徐家那根本不能比,徐邈能把女兒嫁給門弟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