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當羌在第一天被牽弘一波拋射箭雨所敗,折損了千餘士卒。
在孫子兵法運用純熟的漢軍將領面前,姚弋伯學到的一點皮毛,根本不夠看的。
燒當羌部落真正成為五胡十六國時代的一方霸主,還要等到姚弋伯的弟弟姚弋仲長大之後,畢竟軍事上的天賦不是誰都能擁有的,有的人天生就是將才,有的人即便努力學習,也只能算是普通人中的一個。
第二、第三天,不甘心失敗的姚弋伯再次出戰,這一次他拋棄了小聰明,直接指揮羌兵強攻城門。
一個個強壯健碩的羌人勇士在帶隊小酋帥的指揮下,舉著一張張足以遮擋身體大半部分的木盾,依靠部落中羌人弓箭手精準的射術掩護,開始一點點的接近金城城門。
用圓木削去枝條做成的撞車被羌兵們扛著,在吆喝聲中向著金城包銅的城門撞了上去。
金城之名。
最早是由來往的胡商叫出名的,緣由就是包銅的城門。
據說當天氣晴朗,陽光從祁連山巒的間隙照向城池時,這座城門就會變得金光燦燦,讓人歎為觀止。
傳說已經過去,現在金城面臨的不是陽光,而是兇悍殘暴的胡虜。
“咚咚咚,轟轟!”
巨大的撞擊力將硬木銅門撞出了一個大洞,同時,也讓城垣上的夯土紛紛掉落,雖然黃土十分的結實,但也耐不住連續的衝撞和打擊。
“弓箭手,疾射!”
“擂石,給我砸!”
牽弘這回也沒了什麼好的招數,只能一次次的用添油戰術,將守軍分成好幾波,與羌兵或對射、或城頭肉搏,這樣的結果不是牽弘希望的,從兵力對比來看,牽弘不到四千的人馬,很難擋得住城外的數萬胡虜。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牽弘已經無力支撐,幸好蔣斌從黃河對岸的狄道將手裡的千餘守卒派了過來,才始牽弘又險險的堅持了下來。
“牽將軍,我們明天怎麼辦?”蔣斌神情灰敗,有些垂頭喪氣。
自加入到新漢以來,蔣斌覺得他的運氣差到了極點,當年一同守衛漢中的將領,王含已經是趙廣跟前的紅人,現在守衛在嶢關,可以說被委以了重任,柳隱雖然戰死在蒲阪渡口,但漢軍中提及柳老將軍,誰人不識誰人不知。
唯有他蔣斌,當年守衛的還是漢中重要城市漢城,但接下來卻始終默默無聞,只能算是漢軍中的一員守邊裨將。
牽弘掃了一眼蔣斌,神情堅毅無比:“城在人在,城失人亡。明天我們繼續守,守到最後一兵一卒為止。”
這是一場漢人與胡虜之間的民族之戰,與當年魏蜀之間的內戰不同,牽弘的父親牽招擔任過曹魏的護烏丸校尉、平虜校尉、護鮮卑校尉,從這些身份就可以知道,牽招是什麼樣的人?
官職前面的那個“護”、“平”,只不過是好聽的代名詞罷了,實際的意思就是代替魏國管理少數民族的將領。
要是烏丸、鮮卑聽話,那還自罷了,要是不聽話,想要反叛,那這個護字就立馬變成剿字。
牽弘自小深受其父影響,對胡虜坐大後的惡果早有預見,在歷史上,牽弘也就是在這段時間,領兵在涼州作戰,最後陣亡於與鮮卑的戰役中。
當然,現在牽弘已經不是晉國的將領,而是新漢軍中的徵虜校尉,他的人生走向在江油關歸順趙廣之時已經改變。
“將軍,將軍快看,漢旗,舟師運來援兵了?”守城兵卒一聲驚喜的叫喊,將牽弘和蔣斌從沮喪和緊張的情緒中拉了回來。
牽弘尋聲朝黃河上望去,只見對岸的狄道渡口,已有六、七艘走舸正在掉頭向西岸而來,當先的一條船上,有一個漢軍斥候高高的舉起一面“漢大將軍趙”的將旗站在船頭醒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