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快走。”支雄一臉血汙,拎著一柄缺了口的環首刀,叫嚷著從外面衝了進來。
周曷朱抬起頭,欣慰的看了一眼這個得力部下,道:“支雄,你很好,已經盡力了,能走你就走吧,至於我嗎?這安邑的聖祠就是胡天告知的歸宿。”
說罷,周曷朱從老年祭司手中接過一個火把,神情猙獰的開始狂亂舞動起來,火把在他手裡亂揮,火星散落到木製的案几上,立時冒出滋滋的聲響。
“大部酋,孔萇去了什麼地方?”支雄一把抓住周曷朱的胳膊,搖晃著問道。
孔萇跑到哪裡?
支雄其實並不怎麼關心。
他真正在意的,是羯胡洗掠來的財帛。
這一年多來,靠著洗掠了河東眾多的中、小塢堡,周曷朱獲得的財帛珍寶雖然大部分交易給了劉淵、劉宣的匈奴五部,但其中最為珍貴的,還有他的手裡。
不過,支雄剛才到周曷朱的住處搜刮了一遍,除了一些日常器物外,沒有看到更多的東西,這也是支雄不顧逃亡,先要來聖祠的原因。
“哈哈,哈,孔萇,他早就跑了,不知去哪裡了,支雄你也想出城嗎?我這裡有一條通向城外的暗道,你想不想知道?”周曷朱赤紅的眼睛裡,滿是戲弄之色。
支雄一聽周曷朱還有這等後路,心中狂喜,連忙問道:“大部酋深謀遠慮,屬下佩服,不知暗道在何處?聖教的貴重器物都在那裡,對吧?”
周曷朱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天上,嘶聲道:“暗道在那裡,天上,我就要去見胡天了,支雄,你去不去?”
支雄愣了一下,稍臾終於明白周曷朱在戲耍他,立時大怒:“羯賊,汝這等惡行,根本不配當諸部的大部酋,想要見胡天,我先讓你下地獄。”
支雄一聲怒吼,環首刀狠狠的刺入周曷朱的胸腹,刀尖破體血流如注,周曷朱吃痛拼命想要掙扎,卻被支雄緊緊的按在地上不得動彈。
只一會兒,周曷朱的眼睛瞳孔開始放大,嘴巴里汙血開始流出,掙扎的身體也漸漸僵硬起來,這個趁亂而起的羯胡在風光一時之後,最終死於胡虜的內鬥之中。
支雄殺了周曷朱,抬眼一見老祭司正瞪著驚惶的目光看著自己,殺意頓起,環首刀從周曷朱身上拔出,血滴未落即朝著老祭司的脖子砍了過去。
“噗!”刀入頸間,人頭咕嚕嚕的滾落。
在支雄的示範下,月氏胡卒嚎叫著在襖教聖祠內瘋狂的殺戮著,戰敗的驚懼、瀕死也要拉著別人一起死的絕望,讓安邑城內的諸胡瘋狂無比。
“大部酋火焚去見胡天了。”支雄帶人殺光了襖教聖祠,隨後放了一把火,將周曷朱等人的屍體堆放其中燒燬。
畢竟共事一場,多少有些“感情”。
殺戮是一時性起,過後再假惺惺的安排一個襖教的祭禮,支雄也是粗中有細,在破城的倉促之中安排的井井有條。
只是他這樣的行徑,若是被孔萇等人知曉,會不會找他算帳,這已經無從知曉,因為支雄幹玩這一切後發現,他出不了城了。
諸胡士卒本就是臨時編練,軍紀什麼的一塌糊塗,支雄也不擅長這些。
內鬥其實也蠻爽的,特別是殺戮那些假正經的高高在上的祭司等大人物,有幾個月氏胡卒甚至於還有功夫在穿著白袍的羯族聖女身上發洩了一番。
等到支雄收攏了部下,又想先尋找周曷朱說的暗道,結果找遍了聖祠也沒有發現,等他再想尋找出城機會,已經為時已晚。
被死去的周曷朱同樣涮了一把,支雄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帶著麾下的胡卒向城中的房舍廢棄地方鑽了進去。
等到夜晚來臨,也許還有逃出去的機會。
支雄還不死心,他覺得只要有一線生機,就要去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