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枚石彈在偏箱車的陣中砸落,幸運的是沒有正中哪一輛箱車,不幸的是周圍的晉軍步卒被散落的石塊紛紛擊中,頓時慘嚎聲一片。
“我的眼睛!”
“痛死了!”
“兄弟,救我!”
隨著越來越多的石彈落地,晉軍士卒的慘叫呼喊聲此起彼伏,發石車的準星雖然不行,但全覆蓋的攻擊下,終於有偏箱車不幸被砸中散架。
木製的箱體在衝擊力作用下橫飛而出,裡面的弓箭兵骨斷筋折,滿面血汙的躺在殘破的箱體上,已經不能動彈。
馬隆臉色鐵青,他已經從高大的箱車上下來,躲到了親軍豎起的盾牌後面,漢軍拿出的發石車這種武器,他其實並不陌生,昔日曹魏軍在戰場上就使用過,但拋石的速度並不快,只要稍加註意,就能安全的躲開。
但今天漢軍的拋石速度上提升了將近一倍,隨之而來的威力也加倍增大。
而更讓馬隆感到不爽的是,嶢關關前儘管地勢適合排兵佈陣,但畢竟迴旋餘地不大,他也無法迂迴到漢軍的後面,搗毀那些該死又移動不便的發石車。
“偏箱車撤到三百步外掩護,重步兵往前,輔兵抬雲梯,撞車,上!”一擊無果,馬隆急促的調兵遣將,馬上採取常規的攻隘戰法。
“嗷啦啦!”
晉軍重步兵將盾牌高高舉起,快速的朝著嶢關衝了上來,漢軍的拋石雖然依舊在持續,但除非直接命中,面對武裝齊整又遮擋嚴密的晉軍士卒,其作用已經不太明顯。
在雙方的混戰中,士氣不衰的晉軍將四架雲梯靠在關隘石壘上,同時,百餘名重甲重盾的步卒兵也護衛著一架撞車碾壓了上來。
嶢關第一天的激戰,在午後時分,進入到了白刃戰階段。
——
關隘上,趙廣沒有退後,而是一如既往靠前指揮,但他再往前,也不可能越過王訓的保護,身為親將,王訓這時是最緊張的,生怕有流矢不長眼的射來。
晉軍撞車指向的地方,正是關隘隘門,在那裡守衛的是漢軍王含。
在防守關隘城池這方面,王含天賦凜然,馬隆要是拿出什麼新武器,王含估計還要擔心能不能守住,至於撞車、雲梯之類的攻城方法,王含已經防守的遊刃有餘。
“弓手退後,攢射!”
“槍兵突前,阻敵!”
“刀斧手,反擊!”
王含的命令有條不紊地下達,各個兵種在低階將校的指揮下,或退後攢射,或上前突刺,或勇猛反擊。
“噗噗!”好容易攀上關隘的晉軍死士雙手剛剛攀上石牆的邊緣,身體已經被刺成了刺蝟,漢軍槍兵在一擊得中後,迅速的縮回,失去聲息的晉軍屍體已從半空中頹然跌落。
關隘正門口。
一名晉軍軍侯正瘋狂的嚎叫著,拼命指揮麾下將卒把撞車推到前面。
撞車這種攻城、攻關利器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存在,其尖銳的撞角開始時只是圓木,而隨著冶煉技術的進步,現在的撞車尖角已經用更為堅硬的鐵角代替。
嶢關隘門用木頭打造而來,在鐵撞車在衝撞下,發出不堪忍受的吱吱聲響,瞧它痛苦的樣子,只怕支撐不了多久。
“該死的。”王含惡狠狠地咒罵了一聲,然後淒厲地大叫起來:“上金汁,金汁全部抬上來!”
馬隆這瘋子。
第一天進攻就打的這麼猛,著實讓漢軍將校有些始料不及,其實,馬隆的作戰風格一貫就是猛打猛衝一類,這從平定禿髮鮮卑的戰事裡就能發現。
漢軍輔兵艱難的呼吸著,將一鍋鍋已經燒得滾沸的金汁奮力抬到城門上面,向著正在撞門的晉軍士兵傾洩而下。
這金汁就是糞便、尿水,加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