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容願緊皺著眉,仍舊擔心那句話。
「祖母,你方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讓阿眉不要做傻事?」
付老太太卻只望著那道遠去的纖細身影,搖搖頭,嗓音隱約一絲滄桑,「祖母也不知道……往後會怎麼樣,要看阿眉的選擇,旁人抉擇不了。」
付容願遂不再追問,目送著秦如眉回到平妲身邊,看了他們一眼,彎腰鑽進了馬車。
從兆州到平欒,乘馬車走官道,需要一整日的時間。
平妲先和祁王會合,然後才一併啟程。
平妲和聞宗在最前面騎馬,祁王一輛馬車,秦如眉和禾穀一輛。
路上顛簸,秦如眉睡了很久,半夢半醒間,還做了個夢。驚醒時,只見禾穀緊張地看著她,問道:「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循著禾穀的目光,摸了摸額頭,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天色已然黑沉,四周是巍峨的重山,在夜色的掩映下,散發濃濃的壓迫感。
車廂內點著燈燭,散發暖光。
禾穀遞給她一杯茶,輕聲道:「姑娘喝杯茶,壓壓驚吧。」
她點頭,接過茶杯,才送到嘴邊,鼻尖卻嗅到一絲血腥味。
反胃的感覺翻湧而上,她心口一疼,再端不住茶杯。
杯盞滑落,砸碎在地,心臟銳痛急遽傳來,秦如眉痛叫一聲,弓下身體,在坐榻上蜷縮起來。
禾穀大驚失色,「姑娘!」
車簾猛地被人拉開,平妲神色焦急,問道:「嫂子怎麼了?」
等看見秦如眉臉色蒼白如紙的模樣,平妲嚇呆了,「怎麼會這樣……我去和祁王說,讓隨行的李大夫過來。」
「等等。」
秦如眉勉強壓抑著清明,叫住她。
平妲鑽進車廂,來到她面前,「嫂子?」
秦如眉額角皆是汗珠,壓低聲音,道:「快走,附近有埋伏。」
平妲臉色一變,猛地看向窗外。
幾乎是瞬間,她嚴肅了神情,宛如鷹隼野獸,篤定道:「嫂子別擔心,你就在這裡別出來。」
平妲說完,飛快起身出去了。
禾穀在旁邊,手腳哆嗦起來,「姑娘,怎麼會……」
有埋伏。
秦如眉卻沒力氣再說話了,喘了口氣,慢慢閉上眼睛,倒在車廂壁上,蜷縮起身體。
馬車依舊正常行駛,車輪碾過碎石山路的聲音平緩地響在耳邊,好似風平浪靜,什麼都沒發生。
但秦如眉聽見了刀劍碰撞聲,隔著一段距離遙遙傳來,沒多久,那陣聲音便消失了。
禾穀渾身緊繃,「現在應該……應該沒事了吧,都被祁王解決了。」說著,又看向秦如眉,「姑娘……」
她本以為秦如眉是在閉眼恢復體力,方才便什麼都沒做,只守著她,可到現在才發現,她竟然昏了過去。
「姑娘!」
禾穀的叫喊引來了外面人的注意,沒多久,車廂外有人趕來,傳來一聲「冒犯了」,緊接著,車簾被人一手掀開。
祁王看見蒼白著臉昏迷不醒的秦如眉,皺起眉。他應是剛剛經歷一場惡戰,衣擺濺了血跡,看著有些可怕。
他遲疑道:
「秦姑娘怎麼了?」
禾穀抽噎道:「王爺,姑娘毒發了。」
「秦姑娘中毒了?」祁王登時神情沉峻,讓人停下馬車,想自己上前,但思及什麼,還是讓聞宗叫了李大夫過來。
平妲也解決完敵人,匆匆趕回來,收劍守在車廂外,「嫂子怎麼樣了?」
李大夫診斷片刻,在祁王和平妲的逼視下,磕磕絆絆地道:「王爺,秦姑娘脈象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