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奴婢這兒收著呢。」禾穀忙遞給她。
手上一方手絹,已有些破了,邊緣勾纏的絲線垂落幾縷下來,刺繡的蓮花也勾了絲,愈發顯得破敗。
禾穀如今已經知道這方帕子對她來說代表著什麼,不由悲傷地看著她。
秦如眉忽然道:「那個荷包,也收在你那兒嗎?」
禾穀忙應聲點頭,「是,奴婢貼身收著呢,奴婢丟了,姑娘的東西也絕不會丟。」
秦如眉聽得忍不住彎眸一笑。
「放你那兒,我放心。」
至少比放在她身上安全多了,她這樣的人,隨時隨地都不太安全。
「姑娘,你這帕子要放奴婢這兒嗎?」禾穀見她緊攥著手絹,不由問道。
秦如眉沉默片刻,道:「不用,我自己收著吧。」
禾穀點頭,見窗外景色飛速後退,悵然道:「姑娘其實不該來的,平欒多危險啊,那麼多人都在,姑娘不是把自己卷進漩渦裡了麼。」
秦如眉無奈笑了,「傻姑娘,這是我不想來就可以不來的嗎?」
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就算她沒答應祁王,此番不與他們同行,太子也絕對坐不住,早晚有一天,就算付玉宵不發話,太子也會想法設法讓她離開麟園。
從兩年前開始……不,真正來說,也許從二十多年開始,她就被迫捲入這場漩渦裡了。
不知過了多久,禾穀輕輕晃醒熟睡的秦如眉,「姑娘,我們到了。」
秦如眉唔了一聲,揉揉眼睛,坐起來,「我們是回到天門縣了嗎?」
身邊沒有聲音。
她疑惑地抬眼,便見禾穀僵硬地看著她,「你說什麼,姑娘?」
秦如眉這才反應過來,尷尬道:「抱歉,我記錯了。」
她又把記憶和現實混淆了。
是中的毒加深了嗎?
禾穀心中難過,強裝笑容道:「姑娘,我攙你下去。」
秦如眉跟著禾穀出了馬車。
抬起頭,只見堅固城牆高聳入雲,兵卒持械守備嚴密。
驛站之外極為遼闊,放眼望去,低矮的土坡之後,可以望見十里之外的民居官驛,眺望遠處,黃沙漫天,只覺天地都連成黃澄澄一片。
偌大的蒼茫中,驛站無聲矗立一隅,透著古樸森嚴的氣息,巍峨不倒。
看見祁王等人,驛丞帶著驛卒,飛快出來迎接。
這一帶臨近陪都平欒,皆是付玉宵手下的人。他們辦事得力,知道祁王要來,早已提前準備好一應需要之物,祁王等人一到,立即安排入住。
一處驛站,已是一座小城池。
進了驛站範圍,入目儘是兵卒。
驛丞給他們安排屋子,祁王住在一樓。女眷則住在樓上,平妲的屋子就在秦如眉隔壁。
屋子裡,禾穀一邊收拾,不免納悶道:「姑娘,為什麼我們要過來住驛站啊,驛站艱苦,條件肯定比不上酒樓客棧,平欒好歹也是陪都,城中客棧總不會比兆州差了去。」
秦如眉搖頭,「平欒都是太子的人。」
禾穀立即明白了,緘默其口。
祁王讓她和平妲休息半日,可秦如眉才醒,根本睡不著,簡單沐浴過後,換了一身素衣,走到窗邊,撐起木窗向外望去。
遠處黃沙漫天,地平線十分模糊。
叩叩兩聲,屋門被人敲響,是送飯食的人來了。
禾穀不在屋子,秦如眉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那人走了進來,輕微的咔噠一聲,是食盒被放在桌上的聲音。
可過了許久,那人都沒有離開。
秦如眉心中疑惑,轉身看去,「是有什麼……」看見來人,她的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