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知道這對身邊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當年的事情,竟和今日有異曲同工之處。
祁王回神,咳了一聲,皺眉道:「秦姑娘怎會在此?方才亂成這樣……還好她離開了,沒牽扯進來,興許是知道你有把握,玉宵,你別多心。」
付玉宵扯出笑,「是麼?」
祁王頷首,「秦姑娘已經失憶,若非對你有把握,怎可能離開?」這段時間,他對這位秦姑娘有了一定的瞭解,知道她重情重義,是個堅韌的好姑娘。
即便她沒失憶,也不會動輒謀害其他人。
付玉宵低聲笑笑。
滴血的長劍沒入劍鞘,清脆一聲碰撞,他將劍扔給銜青。
轉身欲走,一道女聲卻朝這裡奔了過來,「阿晝。」
祁王看見江聽音,眯了眯眸。
付玉宵轉身,看向她。
江聽音腳下踩上粘稠的血液,捂住嘴,勉強抑制翻湧的噁心,輕聲道:「阿晝,你沒事吧,我在這等了很久,一直沒走,擔心你出事。」
她面上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可待她對上男人的視線,卻莫名心驚起來。
她看不透男人所想。
這一刻竟覺得心中發寒。
江聽音鼓起勇氣道:「阿晝?」
付玉宵淡淡道,「她會出來,你也幫了一手?」
祁王一震,猛地看向她,「聽音?」
江聽音面對詰問,心中空白,竟磕絆起來:「什、什麼……」
付玉宵笑了聲。
「只憑杜黎一個人,不可能放倒那麼多暗衛。」
江聽音瞭然過後,慘然笑道:「阿晝,你又懷疑我?」
付玉宵平靜道:「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沒有人會一次又一次讓步,聽音,奚無晝承你幫扶,這麼多年自認待你不薄。這次她沒出事,我不追究。」
「但若有下次,」他道,「我不會再顧念往日情分。」
江聽音臉色煞白,看著男人漠然的神情,唇瓣翕動了下,竟再難說出一句話。
付玉宵轉身離開了。
江聽音低下頭,掩面抽泣。
祁王站在旁邊,閉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聽音,你何必呢?七哥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為何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
「他的底線?」江聽音自嘲道,「他的底線是秦如眉嗎?只是她嗎?」
「那我算什麼呢?」
祁王沉默著,抬眼看她。
過了很久,江聽音仰起頭,看著頭頂的夜幕,揚唇笑起來,「老天有眼,我不相信他們會一直順遂到頭。」
祁王看得竟有些心驚,「聽音,你要做什麼?不要自掘墳墓……七哥已經對你忍讓,他的耐心已經到頭了!」
江聽音搖頭道:「我不會再對她做什麼。」
她說完,對祁王輕輕一笑,只是那笑意味深長,隨即朝來時的路走了下去,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祁王循著江聽音離開的方向,轉頭看去。
這條不久前還熱鬧喧囂、燈火通明的街道,此時已空無一人,除卻高樓上的燈籠還在夜風中輕輕打轉,混雜著角落裡壓抑的哭聲,竟已無絲毫生氣。
他撇開心中不好的預感,掃了眼腳邊的屍體,皺眉道:「帶人收拾乾淨。」
聞宗應了一聲,帶人幹活。
祁王則再次抬眼,看向江聽音離開的方向。
她走得很快,此刻已經看不見人影。
秦如眉回到麟園。
屋子裡,禾穀見她唇邊還有隱約血跡,身上衣裳也沾了灰塵,心疼得直皺眉。
「我去叫顏舒大夫過來,姑娘好好的,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