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眉瞭然地點點頭,末了,忽然察覺哪裡不對,猛地抬起頭。
她對上奚無晝注視她的目光。
秦如眉腦子轟然一聲,臉頰紅了,立刻從他身上下去,「我不是故意……故意扒你衣裳的,不是的。」說完,她很緊張地又把他的衣襟合上了。
做完這一切,她才坐回松木杌子上,看著他。
奚無晝道:「故意的也沒關係。」
什麼叫故意的也沒關係……這話說得,她又不是什麼愛乘人之危的女子。秦如眉鬧了個紅臉,覺得臉頰滾燙滾燙,用手背貼上臉。
女子俏麗含羞,眉如遠山清淺,原本因病初醒而蒼白的臉浮起了動人的薄紅,蜷長的眼睫顫動著,半遮住無措的眼眸。
和兩年多前,她在他面前時的模樣一模一樣。
不……
興許更含羞些。
在她還是秦雙翎的那些日子,她對他的感情很複雜,有喜歡,卻夾雜著其他的情緒。
但現在,她什麼都不記得,也不會怕他,將他當成了夫君,全心全意地對他。他們之間什麼隔閡都沒有。
奚無晝咳嗽起來,秦如眉見他眉眼壓著不適,嚇了一跳,想要幫他緩解,可自己什麼都不會,趕緊去找顏舒。
奚無晝把她手腕握住,秦如眉動彈不得,怯怯回頭看他,「我去給你叫顏舒大夫。」
「不用。」
秦如眉猶豫好久,懊惱道:「可是我不會看病。」
「你留著就行了。」
秦如眉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把手腕扯回來,移開視線,無措道:「你怎麼這樣看我啊……」她會不好意思的。
奚無晝忽然問道:「我是誰?」
秦如眉愣愣地看向他,順著他的話回答:「你是……我的夫君。」
「嗯。」他道,「所以,不僅看你,我還可以親你,還可以和你一起睡覺。」
什麼睡覺?秦如眉捂住滾燙的臉,羞惱道:「我不要。」
女子不好意思的模樣落入奚無晝的眼裡,他眼底也帶上幾分笑意,「不要也沒用。」
他是她的夫君,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他們之間除了一場明媒正娶的婚禮,什麼都經歷過了,什麼都做過了。
他們曾同寢纏綿,也曾交換過心意,世間再沒有比這個還要親密的關係了。
秦如眉哼了一聲,張口就道,「那我和你和離。」
她看著他這般模樣,不知為何就看不順眼。
奚無晝不說話了,沉默地看著她。
秦如眉被他的視線看著,心底又騰起些害怕,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望著他。
她忽然有些懊惱。
她一時嘴快都說了什麼……醒來的這些時間,她知道,她受了重傷,是他不惜千里跋涉來到這裡求醫,還在雪裡站了那麼久。
她現在卻這樣和他說。
他一定很傷心。
秦如眉咬唇小聲道:「你不要生氣,我不和你和離,也不和你分開。」
奚無晝不語。
秦如眉見他神情恢復冷淡,心中慌亂不少,怕他真的生自己的氣,趴到他身上,重複了一遍,「你不要生氣。」
奚無晝這才抬眼看她。
秦如眉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心思。
她很笨,自以為偽裝得很好,實際上心裡想的什麼都表露在臉上。
奚無晝淡淡道:「我生氣了。」
「啊,不行。」秦如眉著急地捧住他的臉,命令道,「不許生氣。」
女子柔軟豐盈的身體貼著他,趴在他的身上,勾起他的綺思,他想籍她的體溫慰一慰相思,但他忽然發覺,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