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她被人加害,失去了所有記憶,忘記了從前發生的事情。
也把他忘了。
把他們這兩年以來的一切通通忘記。
所有那些喜歡、憐惜、愛和痛恨,她全數都不記得了。
她竟如此殘忍,要他一個人承擔那些沉重的過往?
秦如眉被他的眼神看得害怕,她知道自己沒見過這個男人,可心底卻有莫名熟悉的感覺,難道真的是她忘記了嗎?她和這個男人有過淵源?
她蹙眉思索著,小聲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魏公子,醒來的時候我看見了他,他對我好,願意抱著我……」
說到最後,她心中歡喜,禁不住眼角眉梢都帶上笑意,明媚的模樣,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她現在很開心。
因為另外一個男人……甚至那個男人她只見過一面。
「你再敢說一句魏百川的好?」他心中怒恨,陡然狠了聲音。
秦如眉一顫,望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怒火,害怕起來,「你好兇,走開,我不和你在一起……」
她的手推搡在他胸口,掙扎著,想要把他推開。
她的厭惡太單純了。
就因為他對她不好,兇了她,她感到害怕。
女子的手腕纖細,付玉宵一手便能將她兩隻手腕牢牢掌控。
終於,他耐心盡失,驀然將她的手按在她頭頂上方。
他俯身在她耳邊,一字一頓,「你只能和我在一起,秦如眉,你到死都別想離開我。」
秦如眉一面驚異於他的話,一面卻又被他的動作掐得手疼。
她哽咽起來,「疼。」
女子盈盈泛水的眼眸望著他,柔軟的,嬌怯的,刻意想用示弱的姿態讓他心軟。
付玉宵怎看不出來她的心思。
看來她真的很聰明。即便記憶全失,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完全被掌控的地位,也能想方設法為自己脫離困勢,知道他吃軟不吃硬,她和他抗衡無果,便刻意示弱讓他心軟,好得脫離開。
付玉宵閉了閉眼,壓制心中怒火。
不知為何,不久前她依偎在魏百川懷裡的模樣竟掠過腦海,他呼吸逐漸沉重,竟又有一刻想撕碎了她。
他審視著她嬌怯稚嫩的模樣,冷冷一笑,「好,我讓你如願。」
秦如眉怕極了,她牴觸這個男人的觸碰,只想逃得遠遠的。
可她什麼都沒做。
原本自從醒來時伴隨著頭疼的那種難受,好像消失了。
她輕輕呼吸著,靠近他,如同被雨淋得濕透的幼獸,想要尋找能夠溫暖身體的暖源。
付玉宵怎麼感覺不出她的異樣。
對上她朦朧嬌柔的眼,他反應過來,隨即心中湧起滔天的憤怒。
是誰對她做的?
他方才已暗中查探過,卻並未在她身上找到傷痕,她失去了記憶,可頭並未受傷,那便是吃了藥。可沒想到這藥竟然還有這種效果。
若是……
付玉宵呼吸沉重,按在她身側床褥的手慢慢收緊。
若是他沒趕到呢?
若是他來晚一步了呢?
若是他剛好錯過那個地方,沒聽見那間民房的異常響動呢?
他幾乎無法再想下去。
光是想到這裡,滔天的憤怒和痛恨已經沒頂。
她迷茫著,似乎很疑惑。
她已然忘記不久前對他的厭惡,依賴他,一心一意地,希望他和她離得更近些。
付玉宵緊繃著身體,可他沒動,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冷眼看她。
「我是誰?」
她委屈呢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