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聲中,男人沉靜的聲音傳來,「王爺,此番人馬不是衝著您來的,您的安危最重要,您先離開。」
祁王直接拒絕,「不可!拋下你們離開,本王還算什麼男人!」
「豐兆今日帶的兵不夠。」
這簡簡單單、冷冷清清的一句,卻令祁王一震。
是了。他本以為今日只是吃一頓普通的家宴,加上付玉宵在——他對付玉宵有充足的信任,便沒有多帶護衛前來。
其實方才他看見那婢女,便知道今晚將有變故發生,但他沒放在心上,只以為是兆州個別對他不滿的官吏,要尋機會找他挑釁。
沒想到對方來勢洶洶,顯然有備而來。
付玉宵的話他明白,是讓他回去搬救兵,論留下來當幫手,府兵統領徐豐兆顯然比他更合適。
而且他是祁王,離開這裡,一則保證了他的安全,二則,他在兆州雖有三千精兵,這調令,卻需要他親自傳。
祁王不再猶豫,點頭道:「你們護好秦姑娘。聞宗,與本王一起殺出去。」
祁王帶人離開,秦如眉與禾穀被護衛掩護著往後退。
腳下躺著的屍體越來越多,秦如眉臉色煞白如紙,加之腳腕痛得鑽心,身體搖搖欲墜,禾穀哭著扶住她,急切道;「姑娘,是不是傷口疼的厲害……」
混亂中,秦如眉抬眼,與面前不遠處的付玉宵對上目光。
他一手護著江聽音,一手禦敵,猶自遊刃有餘。
撞上她的目光,他動作微頓,漠然移開視線。
一撥人倒下,卻又有一撥人前僕後繼湧入膳廳。
付玉宵的神情慢慢沉下,終於不再有把握一邊帶人一邊禦敵,把江聽音推到秦如眉與禾穀身邊,縱身加進戰局。
所有人都在往後退,他卻往前。
夜色深沉,他身上的衣裳依舊是潑墨般的黑,幾乎與這夜色融為一體,看不清血跡。
秦如眉卻清晰看見他被浸濕了的衣擺,血液黏稠溫熱,一滴一滴落下,在地上蔓出大灘鮮紅。
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這一幕太過熟悉,久遠的記憶如海浪般撲打而來,秦如眉盯著不遠處男人的背影,只覺得心中揪痛,呼吸困難。
她緊緊握住衣襟,用力喘息著,暈眩卻依舊鋪天蓋地湧來,禾穀見她如此,臉色大變,「姑娘,你怎麼了?」
江聽音也愣了下,朝她看來。
此時,她們這邊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秦如眉身上,因此,便無人注意到亂象中,一個矮小的身影獰笑著朝她們撲了過來。
鋒利的刀劍倒映寒芒,眼前一花,反應過來的最後一刻,秦如眉只來得及把禾穀用力推開。
江聽音尖叫一聲:「啊!」
戰局之中的付玉宵回頭,看見她們這邊情況,神色一厲,立即朝她們掠來。
然而,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留給付玉宵的時間太短。
江聽音和秦如眉站在一起,那身影原本是衝著秦如眉而來,此時,卻忽然調轉方向,朝著江聽音狠狠扎去。
眼看著那寒芒就要刺進江聽音的身體。
身邊忽然拂過一道急速的風。
是男人毫不猶豫地護住江聽音,卻忽略了旁邊的她。
當那道矮小的身影見狀,立即得逞似的一笑,反身掐住她的脖子。
這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縱然秦如眉已做好心理準備,當那一瞬間的銳痛和窒息湧來,心裡仍然揪了下。
很難受,她卻彎唇笑起來。
身體被拖拽出一段距離,有什麼扎入面板,逐漸黑暗的視線裡,映入的是禾穀絕望怮懼的臉。
禾穀淚流滿面地看著她,尖叫著,大喊一聲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