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假山處的幾株墨梅前,站了兩個身影,男子俊美高挺,女子婉約柔美,正是龐家小姐龐聘婷。此時她一臉羞紅,侷促地攪弄著手中帕子,是不是抬頭看一眼那偉岸男子。
兩人間彼此無話,傅鍾伸手撫摸著小花苞,眼中露出濃濃愛憐。若在外人看來只當做是俊朗公子借花喻美人,美人嬌羞無限!偏偏有人不識情趣,生生打亂了這一番好景緻,而那人卻是方才換衣裳回來的朱翠翠。
她才從假山間的小道內鑽出來便對上他晦暗不明的黑眸,而一旁的龐聘婷見人打破這番寧靜,臉頰更是通紅,似是做壞事被人發現的羞窘。她不由在心中暗罵,這傅薇可是誠心來害她的?
兩人走到半路,傅薇忽然記起有事要忙便給她指了條捷徑,誰知竟會撞見這一幕,害得她好生不自在。
☆、第20章 離開
傅鐘聲音平穩徐緩,清冷雙目又看著他的心頭愛,翠翠卻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不敢直接離去。
“那路常年無人走,薇薇真是糊塗丫頭怎得讓你走這般陡的路,腿腳可是遭罪了吧?”
她趕忙福身,眉眼低垂,白皙面頰上一片疏離,嬌脆嗓音雖柔媚亦比初次相見時帶了幾分冷意:“多謝世子關心,小女並無大礙。母親還在前面等著,先行告退。”
傅鍾寬袖隨風而動,聽到她細碎腳步聲越走越遠,原本在米分嫩欲放小花苞上流連的手驀地將其攥緊,狠狠地扯落在手中,不消片刻原本生機勃勃的美物瞬間變得一片枯敗,幾絲汁水染紅了他的手。旁邊的龐聘婷忍不住瑟縮一下,這男子怎得變得這般快,周身冷意驟生讓人生畏。
韋氏心中焦急,又不得不應付旁邊貴夫人的問話,轉眼見女兒走過來才道了聲失陪趕忙走過去,還未開口詢問便聽女兒在耳邊小聲說道:“娘,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了。”人們都聚在一處不好走開,只得拍拍女兒的手:“再忍一忍,我先去與你柳姨說一聲,雖說咱們是小戶人家,保不齊人家問起來也不至於失禮不是?”
目送母親往妙然母女兩身邊走去,唇角上勾,她才是那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人,本以為是好事,沒成想差點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朱桓不在身邊,可讓韋氏急壞了,又不好去旁邊園子裡尋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妙然沉吟一陣,開口:“姨母莫愁,父親和哥哥也在那裡,待宴席散了與我們一道離開便是。”
“只是他們都未曾見過朱桓,如何能……”
柳姨在一邊笑罵:“多少年不見,你怎得這般糊塗了?我們不曾見過,不是還有妙然嗎?到時候差個小丫頭過去請一請便是。可別怪我說你,朱桓都那麼大的人了,你操心這麼多做什麼?”
韋氏輕笑:“那便有勞姐姐多費心了。”
問及朱蘭聽她也想早日回府,趁著人們去赴宴的路上走慢了幾步匆匆離開了。
傅鍾隨在母親身側挨數落,明明都帶著笑的兩人,私下裡的語氣卻是冷硬,他不會隨意任人擺佈,哪怕是母親也不行。待母親停了話頭,他四下環顧未見著人,眸色冷下來,出口的話隱隱帶了些冷厲:“母親若是再催,明兒我便差媒婆去朱府提親。”
侯夫人胸中積攢了諸多了怒氣卻是發不得,趁人不備時惡聲道:“我這做母親的在你這裡竟成了惡人,看來我是管不了你了,往後但凡有何事可別來找我。”說罷大步往老夫人身邊去了,只留他一人無奈。
未多時嚴超匆匆趕過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抿唇一笑,唇瓣微啟,聲音悠長而富有磁性:“無妨,隨她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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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蘭和韋氏們在門口分別,嬌笑道:“今兒有勞伯孃帶阿蘭長見識,侯府真是氣派,讓人看花眼。”
翠翠心下不耐,最煩她這些假情假意的虛話,登時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