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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樊制服了黑臉漢子後,把他拖到了張勝和去櫃檯替班的小男孩身邊,一起綁了個結實。
這時,陳小燁的喊聲從地下室遙遙地傳來。
他眉頭一跳,風馳電掣般地跑了回去,地板在他雄壯的身軀下不堪重負,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堆積在庫房裡的字畫好似被狂風捲過,在他身後高高揚起,再徐徐飄落。
嘎吱!
他一下子跳上鐵箱子,腳下的鐵板好似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猛地下陷,他望著黑漆漆的夾層,眼神有些茫然地問道:“趙臣綱?”
被囚禁的男人正一頭霧水地看著陳小燁,聽見這聲熟悉的呼喚後,腳底下好似裝了彈簧一般,嗖地一聲跳了出去,只可惜現在的他已是半殘之軀,再也不是那個敢於在大海上同海盜、敵軍搏鬥的船長了。
他才跳出去一步就撲倒在地,聲音因激動而有些顫抖地說道:“樊豐年,你沒死?”
豐年?
陳小燁涵敬雖然年輕,可從警以來經歷了數不清的劫難,也曾眼睜睜地看著搭檔死在眼前,這種戰友之情的珍貴,她的自身體會要比陳小燁深刻得多,但她性格如此,還是忍不住嘲諷了一句,而後撇過頭,沒有讓陳小燁看到她那雙微微泛起水霧的雙眼。
“我下去看看。”她輕聲說道。
陳小燁聽著樊、趙二人久別重逢後的低語,也大概對老樊的過去有了些許瞭解。
原來,老樊並非是主動退伍的,他是在一次行動中,孤身打入了敵人的大本營,全殲對手後,自己也身負重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就在他要喪失全部意識之前,椴老出現了。
從那以後,他便離開了僱傭兵的生涯,做起了椴老的貼身保鏢,直至那個老人近乎自殺般地吃下了傳媒公司食堂裡的午餐。
“該死的,誰把他衣服扒了,醜陋不堪!”負二層裡傳來章涵敬的怒罵聲。
陳小燁也沒打算繼續聽兩個男人訴說分別之苦,他倒不是覺得他們矯情,而是忍不住想起了姐姐陳筱琬和妻子葉曉晨。
他跳到下面那個房間,看見章涵敬正在拍照取證,說道:“我出去幫你叫其他警察過來?”
“我讓黑子安排了,他們來之前還得有一段時間。”
陳小燁咦了一聲,問道:“這裡有訊號?”
“它的訊號能穿透一切。”章涵敬抬起手,拍了拍衣領處那枚紐扣耳機,臉上盪漾起得意的笑容。
過了有一陣子,才聽老樊甕聲甕氣地喊道:“走吧。”
章涵敬和陳小燁對視了一眼,這才向上面走去。
“你也見不得這種場面?”即便章涵敬再怎麼掩飾,陳小燁還是從她溼潤的眼角里看出了一絲端倪。
“你不也一樣?”女警官翻了個白眼,她不想給任何人留下有關軟弱的一面。
“我當然會想我的親人,可你的父母都好好的,家庭很美滿,又有三叔陪著你,你有什麼可傷心的?”陳小燁見她總是單打獨鬥,並沒有想到她從警以來也經歷過很多次生離死別,所以還以為她跟自己一樣,也是因情而落淚,他頓了頓,忽然間想起了什麼,輕聲道:“啊,你是想起了你的前男友……”
砰!
他話未說完,作為男人最關鍵的部位就被揍了一拳。他張大嘴巴,驚問道:“幹什麼?你手不痛?”
章涵敬揉了揉被磕傷的手骨,雙頰微紅,瞄了他一眼,而後抬起膝蓋猛頂了上去,看著他身體躬成蝦米般地躺在地上,臉孔因劇痛而扭曲的樣子,心疼不已,可依舊嘴硬道:“我讓你跟我顯擺!”
陳小燁倒吸了一口涼氣,使盡吃奶的力氣才擠出一句話,“我沒顯擺,它,它就這樣的……”
“呸,你就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