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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涵敬雙目微眯,再看向那位可以沾點半親帶點故的嬸嬸,已是心生警惕與猜疑。
“你是怎麼認識我的?”陳小燁問道。
“說來話長。”
南宮綰葉輕輕緩緩地說出這四個字,便不再理他,而是轉向三叔,笑道:“我去看看八尺做得怎麼樣了,那個魯莽的傢伙若是少了監督,指不定會幹出什麼蠢事來。”
她盈盈起身,儀態萬方地走了出去,好像局外人一般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陳小燁。
“怎麼回事?你們認識?”三叔猛地吞下嘴巴里的裡脊肉,詫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陳小燁苦笑道。
章涵敬放下筷子,纖長的手指在桌面上如疾風驟雨般敲打著,看得三叔連聲勸止,生怕她給價值連城的八仙桌給敲壞了。
“難道這是一場鴻門宴?”她皺著眉頭沉聲道。
“不會不會,雖然我跟他們十年沒見了,但我相信八尺,他們跟任何勢力糾紛都沒關係,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三叔擺了擺手,低聲勸道:“快吃飯吧。等他們也入座了之後,聊幾句就聊開了,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喜歡胡猜亂想。”
接下來又連上了好幾撥菜,每上一撥新菜,都會將上一撥菜餚給撤走。
陳八尺並沒有帶著徒弟把108道菜式從頭到尾做一遍,而是專門挑了跟三叔對口的那些菜。
當酒桌上擺著墨魚羹、荷葉雞、片皮乳豬、金糕卷、松樹猴頭蘑、明珠豆腐、琵琶大蝦等四品以上的菜餚時,服務生才說了一句,“大菜已齊,請慢用。”
許是陳八尺對自己家這張明代時期的八仙桌尺寸極為了解,這些菜盤擺好後,再加上湯碗、手碟,剛剛好鋪滿了一桌子,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滿漢全席的吃法是,入席後先上冷盤,然後是熱炒菜、大菜,最後是甜品。
章涵敬吃過了冷汗和熱炒菜後,已是吃飽了,靠在椅背上滿臉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道:“味道是不錯,可總是有一種吃完了就會上刑場的感覺。”
“我可看不出來你有任何危機感。”陳小燁苦笑著搖了搖頭,眼前盡是美味,但他心事重重,雖沒有達到味同嚼蠟的地步,可也是食不知其味,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孫南洲、何建業這兩個人的名字,以及十年前那場車禍的種種不合常理的細節。
章涵敬的語氣倒是憂心忡忡,可她的行為作風卻一如既往,前兩輪菜過去後,她比陳小燁和三叔加起來吃的都要多。
“我要是像你這樣,遇見點破事兒就愁得把眉毛擰成一個秤砣,我還當個毛的警察。”她白了陳小燁一眼,語氣不無譏諷地說道。
這時,門口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陳八尺和南宮綰葉肩並肩地走了過來,手中托盤上還擺著五隻青花瓷杯。
“小兄弟,該是你那兩壇杏花村出場了吧?”他哈哈笑道。
陳小燁小心翼翼地把酒罈端起,正要斬去泥封,卻被三叔抬手製止了,只聽他道:“我來我來,開啟的方法是有講究的。”
他是好酒之人,自然也懂酒,陳小燁也不跟他客氣,把兩壇酒都交到他手中,正要重新落座,卻被陳八尺一把抓住了胳膊,那張透著滄桑感卻依舊清秀俊美的臉龐湊過來,輕聲道:“小兄弟,我可比你三叔會喝多了,這五隻青花瓷杯是我珍藏多年的寶貝,為了喝你那兩壇酒,特意翻箱倒櫃找出來的,一會兒你嚐嚐,絕對不同!”
陳小燁頓時無語,他不喜歡喝酒,實在想不明白這東西有什麼可吹噓的。
“咳,兄弟,你沒聽過李白那句詩嗎?”陳八尺看出了他心頭的疑惑,笑問道。
陳小燁剛要說我聽過,他就已經不由分說地吟誦了起來,“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