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堡主難過得連飯都吃不下,心想留下也是傷情,不如露個面就告辭吧。誰知剛走了兩步,有魚追了出來。
有魚今天擦了胭脂,還點了口脂,平時看慣了她兇悍的樣子,乍見她塗脂抹粉,讓人渾身上下覺得不對勁。謝小堡主定眼看了她半天,看得有魚靦腆起來,最後他說:「這個口脂的顏色不適合你,擦了顯黑。」
顯不顯黑不知道,反正有魚的臉色確實是黑了。她粗聲粗氣道:「我們殿下說了,讓謝小堡主吃好喝好,你要是現在走,就是不夠朋友。」
謝邀啊了聲,「不讓走?可是我很受傷啊……」
「是誰姐妹長姐妹短的?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姐妹,你受了哪門子的傷!」
有魚說完,拉著臉又返回青廬了。
青廬裡盛裝的公主探頭朝外看,「人留下了吧?」
有魚說是,「謝小堡主情緒低落得很,昨晚上肯定沒睡好,兩隻眼袋那麼大,趕上我們裝餅的腰包了。」
總的來說,謝邀算是個重情的人,彼此除了在墓裡埋過一回,要往深了說,沒有更刻骨銘心的交情。但看他,這段時間幾乎一直守在附近,貪圖美色之外,應當也是有些真情的。
公主覺得有點愧對他,回報不了他什麼,遇上這種危險的事還要麻煩他。她事先並沒有和他明說,一是不敢洩露天機,二也得見機行事,如果他為難,這件事就作罷了。
至於蕭隨呢,他要借著婚禮掩護辦他的大事,好歹也該事先知會她一下啊,一直隱瞞不說,還不是因為信不過她嗎。可見之前說要回膳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她現在就想著把她能夠找到的飧人都凝聚起來,如果蕭隨取皇帝而代之,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帶著她的國人返回膳善了。
公主定了定神吩咐:「你去打探打探,楚王殿下人在不在府裡。」
綽綽領命,抽身退出了青廬。
因為公主的情況特殊,和親公主不像本土的姑娘,有孃家可以出嫁,因此少了迎親的環節。現在賓客盈門,正是大家等著新人行大禮的時候,王府的女官進來通報,說幾位王爺陸續到了,內城也派了總管前來道賀。
公主偏頭朝外看,青廬外暮色低垂,天也暗下來了。
綽綽從外面進來,小聲說:「我轉了一圈,連眠樓上都跑遍了,沒有找到楚王殿下。不過眠樓高,能看得很遠,王府四周好像有重兵把守……」
正說著,忽然一聲尖細的鳴笛聲響起,一線金色的光點衝上半空,在昏沉的天幕上炸出了玲瓏的煙花。
公主知道,蕭隨是不會出現了,重兵圍住王府,是為了控制這些前來道賀的賓客。
她霍地站起身,摘下發冠按在了綽綽頭上,又手忙腳亂脫下喜服塞進她懷裡,「你頂住,我要去完成我的偉大壯舉了。」
綽綽嚇得舌根都麻了,「殿下,我覺得您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公主說不必考慮,「我已經讓管家買通了一個給內城送肉的屠夫,他知道關押飧人的地方。」
有魚是速戰速決的脾氣,從席墊下抽出兩把彎刀,和公主一人一把別在腰上,然後替公主整理了一下裙裾道:「殿下太顯眼,不宜出現在人前。您在西邊那根抱柱後等我,我去把謝小堡主叫來,如果他答應,我們就潛進皇宮救出我們的同胞,幹他孃的蕭氏王朝!」
第55章
糊裡糊塗的謝小堡主被有魚請了過來, 一眼看見抱柱後躲躲閃閃的公主,頓時激動又感動,渾身篩著糠走到公主面前。
「姐妹, 你怎麼出來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如此不顧形象躲在揹人的地方和我見面, 難道你改主意了?打算和我私奔?」
前面一長串話, 就是為了有力印證最後那兩個字,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