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送走了自己的鄰居之後,失眠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可他偏偏想不起來,因為身邊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正常。
“釣魚,釣魚就那麼有意思嗎?”沒有給他思考更多的時間,紅頭髮的妻子就擰住了他的耳朵:“自從你上次釣到了一個巫毒風格的猩猩乾屍充氣娃娃之後,你似乎就沉迷其中了,我們需要談一談這件事嗎?”
不知道哪裡傳來了稀稀拉拉的笑聲還有掌聲,但似乎只是幻覺。
“哈?我不是,我沒有。”失眠立刻反駁,他感覺自己莫名地一陣心虛,趕緊抱住自己的妻子:“我可是喜歡人類的,絕對不會和猩猩有什麼超友誼關係,我向上帝發誓.更何況那是個充氣的假貨。”
“好吧,親愛的,算你說的有道理,我就知道自己還是比黑猩猩有魅力的。”
女人鬆開了手,顯然十分滿意自己獲勝了,她轉身再次走向廚房去擺弄案板上的菜,同時說道:
“剛才大女兒的班主任給我打了電話,她今天在學校幹了一件大事,我覺得你作為父親,應該和她談談。”
“哦?什麼大事?”
失眠剛剛在客廳中坐下,把自己胳膊下面夾著的工地安全帽放在一旁沙發扶手上,隨後用遙控器開啟電視:
“是她又歧視班上的變性人同學了麼?還是說她又在學校的食堂飯菜裡吐口水了?我覺得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青少年成長的煩惱罷了。”
嗯,比起自己女兒的事情來,下班回家之後果然還是應該喝一瓶冰鎮啤酒啊,這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親愛的。”廚房裡傳來妻子的聲音,還有菜刀撞擊案板的動靜:“今天她班上有人帶著寵物豬上學,結果我們的好女兒和她一起坐地鐵就被豬起訴了,那隻豬請的律師說咱們的女兒在地鐵上偷拍了豬,侵犯了豬的隱私權。”
“所以呢?她有嗎?”喝著冰啤酒的失眠已經放鬆下來了,腦子裡的異樣感也不復存在,只覺得家裡的生活本就是這麼自然。
“不,問題不在那裡,你個笨蛋,你難道就不奇怪為什麼豬會請律師麼?”妻子的聲音變得無奈了,就算看不到正在廚房裡忙活的她,但是也大概能想到她正在翻白眼的模樣。
“對哦,為什麼豬能請律師?難道說這隻豬加入了州工會麼?可惡啊,民主黨人就不能幹點正經事麼?比如說嘗試一下發射太空飛船登陸太陽什麼的。”
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笑聲又出現了,還有人瘋狂鼓掌,似乎是從遠方中傳來的,小鎮之外的天空上麼?
應該是錯覺,天上怎麼可能會有人嘛。
作為一個有著中年危機人設的角色,失眠十分自然地把自己生活中的麻煩,歸結到了大環境不夠好上面。
畢竟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工人,解壓方式不就那些麼,抽菸喝酒玩老婆,然後就是吐槽美國總統了唄,生活本來就很辛苦了,總得找點辦法放鬆。
兩人雞同鴨講了一番之後,這個笑話就到此結束了,畢竟是情景喜劇,觀眾們笑了之後就可以跳過這段對話了,不是每個故事都有結局的。
這時剛剛三歲,還沒有上學的小女兒從樓上順著樓梯扶手滑下來了,她手裡還拿著一副畫,跌跌撞撞地走到失眠癱著的沙發旁邊,奶聲奶氣地說:
“爹地,你看,我的今天的畫畫。”
兒童的畫作往往非常抽象,而小女兒的畫作就是其中的典型,失眠手裡這幅畫的構圖和色塊排布,非常像是畢加索的那幅關於世界大戰的畫作,以至於普通人根本看不懂。
“哦,我的寶貝,你畫得很好,但具體畫的是什麼呢?”失眠露出一個笑臉,抱起女兒放在自己腿上,讓小孩給他講解。
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