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開始下雪了,黑色的雪花像是不知從哪裡飄來的餘燼一般,打著旋地在狂風中飛舞。
它們撞擊在山崖之上,粉身碎骨,卻也把潔白的雪山漸漸染成了黑色。
還在向著山頂爬行的巴德爾顯然注意到了這些雪花,同時也應該是意識到了什麼,但他沒有任何猶豫,只是看了自己金甲肩頭的雪花一眼,隨後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他的面容依舊堅毅,哪怕狂風隔著破布灌進那空空的眼眶讓他頭疼,可是對於仙宮的責任感已經化作了無盡的動力。
‘我必須儘快趕回阿斯加德,洛基繼位神王后的行為已經越來越荒唐,他居然模仿預言中的諸神黃昏向著別的國度降下黑色之雪,這作為惡作劇來說太過份了!’
雖然心中這樣想著,可幾分鐘後的他還是在峭壁上暫停了一下,腳踩一處凸出的石頭平臺,轉過身向著手掌中哈氣。
密密爾山的積雪萬年不化,這構成懸崖的岩石同樣冰冷刺骨,低頭向下看,甚至已經看不到遠方的大海,只能看到狂風中由黑雪構成的一個個空氣漩渦。
失去了一隻眼睛對他有著不小的影響,具體表現在他如今很難鎖定高速移動的物體,有幾次從頭頂墜落下來碎冰或者雪塊,他伸手去擋,但都出現了錯位的問題。
就像是手不聽腦子使喚一樣,明明看著東西在那裡,可伸出手就差之毫釐。
他停在崖壁上思考過去奧丁是怎麼做的,父親用眼睛換取了智慧之後,是如何保證獨眼也不影響戰鬥力的?
答案是魔法。
奧丁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還有兩隻烏鴉,一隻叫福金代表著‘思維’,另一隻叫霧尼代表著‘記憶’,它們向他分享著視野。
你以為奧丁在第一層,只有一隻眼,可實際上人家在第五層,有五隻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立體的。那烏鴉就是他的眼珠子,甚至還能飛出去,看到躲藏在掩體後面或者陰暗處的敵人。
但現在巴德爾想明白這一點就有些晚了,如今自己上哪裡去找寵物呢?更何況他也不會那種符文魔法。
思考了一會後他依舊沒有答案,也許唯一的辦法就是向世界樹請求,希望能再長出一顆眼球。
他嘆了口氣,儘管那個挖掉自己眼睛的人類已經被惡魔殺死,按理來說恩怨已經一筆勾銷,可為什麼自己心裡還是空落落的?
搖了搖頭,他重新轉過身來,向著山頂攀爬,因為阿斯加德有句俗話,叫做路到河邊自成橋,只要自己的腳步不停下,總會有辦法的,等回到阿斯加德,母親和朋友們一定會幫助自己。
風雪越來越大,從懸崖上方墜落的冰塊也越來越多,他時不時就得騰出手來護住自己的腦袋,像是玩雜技一樣來各個石塊間輾轉。
畢竟是神的軀體,雖然獨眼造成了一些不便,可他行動上並沒有減慢多少,差不多一袋煙的功夫,他就登上了山頂。
在這裡是一片巨大的空地,世界樹的根鬚就在這裡,風雪嚴重阻礙了視野,但彷彿頂天立柱般的世界樹根破開空間紮根於此,沒有人會看不到那個。
頂著狂風,巴德爾向樹根方向行進,很快他看到了一處湖泊,那裡面泛著綠色的氣泡。
即便狂風呼嘯,雪花紛飛,池水被吹得波瀾皺起,但那些氣泡彷彿有著粘性,依舊頑強地從池底湧出,過上很久,直到它們被凍結才會破裂。
這是一處毒潭,尼德霍格就在前方樹根下的山洞裡,它帶著一大窩各種毒蛇無休止地張嘴咀嚼樹根牢籠,同時它們也自然會流出嘴裡的毒液。
那些口水流出了山洞,漸漸匯聚於此形成了毒潭,在過去仙宮的法律中最嚴厲的懲罰之一,就是用這裡取到的毒液給罪犯灌服下去。
口服這些被雪水稀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