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說,一面三步兩步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寶劍,不由分說,往浮生頭上砍去。
浮生唬得連忙就地打了一個滾,避開攻勢,寧玉見情急事危,掙扎著撲過去抱寧珏的大腿,口中連連道:「哥哥,東安郡王府上下一味鑽到錢眼子裡去了,竟無一個好人,哥哥何必維護他們至此?」
「讓開!」寧珏見寧玉至此尚未醒悟,心中愈發氣惱,有意推開她,又顧念她身子沉重,生怕傷了她身子,正在僵持間,浮生那邊卻是有了動作,胡亂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條木棒,朝著寧珏手臂狠狠砸了過去。寧珏吃痛,撤手撒開手中寶劍,那浮生早趁著這個當口擇路逃跑了。
晴雯急急忙忙追著穆平往前走,豈料穆平越走越快,兩個人越離越遠,轉瞬間便再也瞧不見了。晴雯站在戲臺邊上,遙遙看著那些小生小旦咿咿呀呀唱著你儂我儂的戲碼,不覺甚感淒涼,迎風落下幾滴淚來,慌忙又用帕子拭過了,才慢慢回到席間。
坐在晴雯旁邊的夫人笑著同晴雯說了幾句話,一來那臺上太過熱鬧,二來晴雯心中恍惚,竟未聽得明白,那夫人又重複了幾遍,晴雯才聽到她說的是:「順義侯方才偶感身子不適,先離席了。王爺命人知會你一聲,教你莫要擔心。」
晴雯呆呆點頭,心中卻想這日他們攜手同行,過府來的時候何其和睦,暗道:「從今往後這好日子只怕是不能了。」轉念一想,心中苦笑:「我已是得罪了清平王夫婦的人,此番說不定連太子妃和東安郡王妃一起得罪了。若是侯爺惱了我,要休我時,只怕她們樂得順水推舟、落井下石呢,這回卻是再沒有人助我了。」
又想了想,暗道:「雖是如此,但若是教我重新再選一回,仍然是恕難從命的。我本就是一塊爆炭,盡人皆知的烈脾氣,果然因了這個緣故得罪了人,便是下場淒涼,卻也認了。若是侯爺……若是侯爺他肯信我,我便求他帶著我離開京城,遠離這是非之地,只怕還好些……」
晴雯正在這邊胡思亂想時,突然外頭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過來,一隊隊兵士鐵甲銀槍,寒芒閃動,嚇得席間一群貴婦人花容失色,在那裡失聲尖叫。那戲臺上的生旦見得這副模樣,那戲哪裡還唱得下去,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東安郡王妃亦是六神無主,直到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一臉急切,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她才恍然大悟,復做凝重之色,向眾貴婦人道:「列位莫要驚慌。這些都是錦衣府的兵馬,是仇太尉手下精銳,都是自己人。他們這番過來,卻是為了搜查刺客的。就在方才,清平親王在府裡被刺殺了。雖是隻傷了手臂,並無大礙,但賊人之心可誅,必要揪了出來,嚴加懲罰,以儆效尤。」
聽了她這番解釋,那群貴婦人都鬆了一口氣,疑惑之色又起:「遇刺?青天白日的,這般太平時節,又有誰這麼不開眼,想著刺殺清平親王的呢。」
第305章 彌留
眾人之中, 獨晴雯有許多心事。她是撓了寧珏一臉血的人,又知道穆平上前對著寧珏撕打了幾下。
聽聞說寧珏遣了錦衣府過來抓刺客,她心中頗驚疑不定:「難道寧珏惱羞成怒之下, 竟要把我和穆平認作刺客不成?倘若鬧到如此地步, 我少不得也只能將實情和盤托出了。誰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 但也不能被他這般平白汙衊了去, 就算做鬼也要做個明白鬼。」
想到此處,她主意已定,坐在那裡不出聲, 由著仇太尉的兒子帶著一隊隊官兵在那裡進進出出, 一個個步履匆匆的模樣,卻並不往這邊過來。
因中間出了這等岔子, 宴會自是辦不下去了, 眾人紛紛告辭,東安郡王妃心事重重,還記得張羅著迎來送往, 那群貴婦都連忙道:「都是自家親朋故交, 這會子卻不計較這個。清平王的傷勢要緊。王妃只管去張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