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還是因為滾弄的位置太過重要。它地處緬北防線的中段,西邊是滇西前線,東邊是泰國僕從軍,而南邊則是日軍的後勤基地臘戌,這兩者之間的直線距離僅有105公里。
如果佔領滾弄的敵軍趁勢而出,那臘戌以東、景棟以西,這一大片撣邦高原可就沒啥抵禦力量了。並且臘戌要是被攻擊的話,那滇西的日軍就將面臨後勤被切斷的風險。
對於這一點,遠在滇西芒市的渡邊正夫自然也明白。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松井秀治的請求。
“好的,松井君,我會立刻聯絡18師團的牟田口廉也中將,讓他抽調一支部隊去臘戌協防!你的,必須儘快搞清楚敵軍的情況,並加強對滾弄方向的巡邏和防禦,以防止敵軍突襲。待18師團的協防部隊到達以後,務必立刻拿下滾弄!”渡邊正夫大聲命令道。
“哈依!”松井秀治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臉上滿是恭敬和嚴肅。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他才鬆了口氣,如釋重負般癱坐在椅子上。
三天後,18師團一部匆匆抵達了臘戌。
隨即,松井秀治便心事重重地率領著113聯隊的兩個步兵大隊,一個炮兵中隊,一個反坦克中隊直撲滾弄!
此刻,松井老鬼子的心中充滿了憂慮。
因為這期間,無論是登尼的土著,還是他自己派出的偵查人員,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了任何音訊,甚至連他們是否還活著,松井秀治都無從知曉。
而唯一有點用的訊息,那還是來自偵察機的高空報告。但這份報告僅僅告訴他,滾弄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至於其他的情況依舊是個迷團,讓人摸不著頭腦。
麻慄壩,炸林地,土司衙門。
“老爺、老爺,我們的人從清水河那邊回來了!”
管家慌慌張張地跑進後院,臉上滿是驚恐之色,甚至在途中摔了一跤都顧不上檢視。
“到底怎麼啦?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川軍團呢,是不是已經跑了?”楊權柄急不可耐地詢問道。
這四天下來,他吃不好、睡不好,既怕川軍團跑了,又怕川軍團敗了。
若不是知道川軍團駐地那邊一直沒有變動,說不定,他早就領著家人鑽進山裡了。
“沒跑!沒跑!川軍團不但沒有跑,他們還把滾弄打下來了!”
聽到管家帶回的訊息,楊權柄的眼睛瞬間放大,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什麼?他們沒在清水河?反而把滾弄打下來了?”
管家連連點頭,“對!打下來了!他們離開的當天晚上就打下了滾弄,不過——”
“不過什麼呀,趕緊說呀!”看著管家吞吞吐吐的樣子,楊權柄一個勁兒地催促道。
“他、他們不但打下了滾弄,還把幾個投降日本人的頭人和土目全部抓起來殺了,甚至、甚至還把那些頭人和土目的土地、房屋都分給了一幫無地的賤民!”
“這、這——!”楊權柄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
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懼,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最後竟然腿上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