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已經變成這副可怖的模樣,對方也仍然死死盯著那位紅衣美人。
蘇鑰無話可說。
這張人皮骷髏的目光直衝著自己而來,讓穆採心底一顫,忍不住往身邊人的懷裡縮了一下。
秦重錦精準地握住了懷裡人的腰。他明明沒有什麼表情動作,此刻整個人卻給地上的張叔和金總都帶來了莫大的壓迫感,讓這兩人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他繼續道:“話雖如此,但這顆桃樹年紀尚小,心思純淨,只是定期吸取一點對方身上的陽氣罷了,對於一般的健康人而言並沒有多少損益。真正毀掉他的還是他自己,為皮相所迷,不吃不喝不睡,意志力實在薄弱。”
蘇鑰:“……”
張叔:“……”
兩人在此刻默契地同時看了眼那位紅衣美人,又同時在心裡感嘆了一句:
這可真是瞎著眼睛說話不腰疼啊!
穆採聽到這裡,突然靈光一現。他按捺住心底的興奮,問:“那這位公子,既然如你所言,這件事與小桃樹沒有太大關係,公子可否……”
秦重錦不緊不慢道:“上一個擁有這幅畫的人是位雍地的富商,現在已經化為一抔黃土了。”
穆採沉默了。
畫中無日夜,他都不知道竟然已經出了人命。那在這件事上,他確實沒有置喙的餘地了。
秦重錦說:“這顆桃樹我必須要帶回去管教。不過……”
對方從剛才到現在,要麼不說話,要麼說話非常乾脆利落。這會兒突然一個停頓,穆採忍不住問:“不過什麼?”
秦重錦神色如常:“不過孩子的管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你也看到了,他對你很依賴。你得和我一塊回去。”
張叔:“……”
張叔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這一番對話,為什麼聽起來如此似曾相識?
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在場眾人只見那紅衣美人發如潑墨,纖細的脖子猶如天鵝的脖頸。他高高地昂起頭來,盈盈的眼波中帶著一絲不屑和倔強:“你還是那個老樣子……如果我說不呢?”
他前一句輕的近乎呢喃,後一句才像從胸腔裡憋出來的,眉梢眼角都帶著一點狠厲。
美人發狠,就是兩道遠山一般的眉毛倒豎,睜大的眼中藏著流星,整齊的貝齒咬著嫣紅的下唇。不過一個簡單的神態動作,也叫旁人看得如痴如醉。
全然沒有厲鬼的可怖。反倒是這樣鮮活的神情出現在對方的臉上,叫他本就精緻的五官就好像在發光一樣,叫人完全挪不開眼。
秦重錦一頓。
他舉起手中那團胖嘟嘟的娃娃,正色道:“你的采采不要你了。”
小桃樹一愣,剛剛止住的抽泣又開始了。豆大的淚珠順著他軟綿綿的臉頰往下落,肉肉的小手朝著穆採張開,口齒不清地哭道:“嗚嗚嗚……要,要采采……嗚……”
秦重錦轉過頭,對著穆採道:“我不能怎麼樣,但是他會哭。”
穆採:“……卑鄙。”
其實按照原著劇情,他本來就應該在這個劇情點被對方帶走的。只是根據劇情來看,原身在幾百年前和對方有恩怨,他們兩人在這裡磨了很長時間的。
穆採本來也是按照劇情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主角攻還可以這麼無恥!
秦重錦一言不發,坦然接受了這個形容。
穆採瞥了他一眼,說:“我可以跟你走,不過——”
他說到這裡,忽然笑了一聲。
細白的手指撫上男人寬闊的胸膛,冰冷柔軟的身軀靠進對方的懷裡。環佩叮噹,鐵鏈在地面上拖動。一個空靈悅耳,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媚意的聲音在男人的耳畔呵氣似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