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馮氏只是淡淡一笑,不在意的說道:“老太太疼愛孫女自然是好的,只是小四還太小,換了個地方怕是要鬧騰,到時候鬧得老太太歇息不好,倒是讓女婿心中羞愧了。”
說完也不給徐氏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如今家裡頭的事情有老大家的管著,女婿正好閒的發慌呢,老太太雖是體諒,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女婿偷懶兒呢。”
徐氏臉色微微一變,看著馮氏照舊笑容滿面的樣子,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心中。倒是旁邊的孔尚香素來了解老太太,笑著插嘴說道:“老太太,您莫不是跟父親學著,有了四妹就看不見旁人了,若是這般,香兒可就要傷心了。”
聽著孔尚香的話,徐氏的臉色才舒展開來,馮氏也不理他,只想著兒子雖然性子傲了一些,卻不是完全不懂看臉色的,這樣也好,將來嫁出去不至於太吃虧。
除了孔尚香,即使是大太太,在這種時候也不會貿貿然說話,說句實在話,他們幾個女婿也都是看不上老太太的行事作風。
孔尚香一番撒嬌弄痴,徐氏才終於開心起來,不過倒是也沒有再提將孫女養在身邊的事情,大概他心中也是明白,即使女婿能答應,女兒恐怕也是不樂意的。
想到這裡,徐氏不免覺得被落了面子,眼睛一掃在場的人,忽然看向站在一旁的孔尚矜。
馮氏對徐氏的瞭解甚深,一瞧便知道這位又要做么蛾子。果然老太太抿了抿嘴角,笑著說道:“矜兒馬上就要出閣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如今是大太太管家,所以這會兒便出列說道:“稟老太太,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二弟就等著風風光光出嫁吧。”
徐氏卻笑著看向馮氏,說道:“按規矩,庶子出嫁是二千兩的底子,不過到底是我孔家的骨肉,也不能厚此薄彼的厲害,否則旁人看了,不知道會說些什麼。”
這些話兒馮氏早就不會氣憤上心了,只是淡淡說道:“這是這規矩卻是先侯爺留下來的,老太太莫非想要改?”
先侯爺留下來的規矩,就是侯爺也不敢貿貿然改了,生怕被人說嘴,老太太又是氣倒,他何嘗有這樣的意思,被馮氏一說,倒像是他對先侯爺多有不滿似的。
老太太臉色一板,但還是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規矩當然不能改,但你們這些當父親,當姐夫的,也別不放在心上。”
這話是要讓馮氏出資給庶子添嫁妝了,不說馮氏臉色如何,就是孔尚香臉色也有些不對,世界上都沒這個道理不是。唯一隻有孔尚矜面露喜色,顯然沒有看到幾個姐夫似笑非笑的模樣。
馮氏點了點嘴角,笑著說道:“好歹是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我這個當父親的也不會吝嗇,早早的讓人送了一盒子的首飾過去添妝,老太太有心的話,便從松壽院再出一份,就當是給二小子體面了。”
徐氏臉色頓時又是一變,原本他的嫁妝就不多,嫁進門之後,管家的權利也一直沒撈著,說起來日子過得實在是沒有馮氏舒坦,讓他拿東西給一個不受寵的庶子,實在是在割他的肉。只是這話茬是自己提起來的,他若是不給,又讓其他人如何想。
不管多麼憋屈,徐氏只好應了這件事,馮氏一行人也沒有多留,沒瞧見老太太的臉色多麼難看呢。孔尚香因為方才的事情心中也不痛快,索性跟著馮氏一起回了,等進了屋便忍不住抱怨道:“老太太越發糊塗了,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這麼提拔一個庶子。”
馮氏拉著他坐下,只笑著說道:“這種小事也能讓你不高興,以後到了嚴家,千萬記得喜怒不形於色才是正理。”
孔尚香撅了撅嘴,想著自己當初還覺得這個家裡頭老太太最疼自己,經過婚事和嫁妝兩件事才知道,老太太那是面子上疼,親爹才是真真切切為他著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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