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眼花一番呢,更別說孔尚瑾如今尚未弱冠,在沈啟山的眼中,那就是個黃口小兒,就算文采武德再出眾又能如何!
等著看吧,這位文采翩翩的狀元郎,在翰林院能夠如魚得水,到了戶部,那就成了離了水的錦鯉,只能任她糊弄宰割。
沈啟山不想給新帝難看,但若是她自己派出的人實力不濟,難道還怪的了別人,沈大人老神在在的擺出一副旁觀者清的姿態,卻很快的發現,一切卻出乎了她的預料。
說實話,若孔尚瑾真的是個年輕官員,即使再聰明,背後還有皇帝和永寧候指點,這會兒貿貿然的闖入戶部,恐怕也得不到任何的便宜。
但誰也不會知道,這個孔尚瑾可不是那等目下無塵的文人,相反,上輩子她浸淫官場大半輩子,一路闖到廳級,可見她的本事。
如果是兵部,刑部這樣的地方,孔尚瑾或許還不能發揮自己的能力,但到了戶部,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戶部之中,除了沈啟山她就是第二大,並且她還是皇帝的心腹大臣,即使沈啟山不給她面子,下面的人也不敢完全不聽。
孔尚瑾不用她們言聽計從,但只要不是陽奉陰違的厲害,她便能真的做一些事兒。
到戶部第一日,孔尚瑾就把一屋子的賬本翻出來,查賬,直接鬧了個人仰馬翻。
沈啟山看在眼中,笑在心中,覺得這位狀元郎不過是瞎折騰,別說她壓根查不出什麼來,就算是能查出來又能如何,戶部的那些暗賬,恐怕連皇上也無可奈何。
在沈啟山看來,孔尚瑾查出賬本時候,第一件事肯定是要進宮上書,在朝堂上鬧一個天翻地覆的,誰知道這位查賬倒是查賬,幾天的功夫將賬本收拾的乾乾淨淨,但在朝堂之上,壓根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段時間,她忙著在戶部睡覺呢。
沈啟山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這位狀元郎是閒著無聊,在查賬玩呢?她有心讓人去試探一番,但孔尚瑾就跟滑不溜丟的魚兒似的,說話做事比她這個當了許多年尚書的人還要謹慎,去探聽的人沒查出什麼來,反倒是讓人忽悠出一些東西,氣得沈啟山幾天沒吃好,偏偏孔尚瑾到了戶部,明面上對她尊敬有加,甚至還能笑眯眯的問一聲:“沈大人臉色不佳,可是身體不適。”
沈啟山憋氣的不行,偏偏拿不到她的把柄,查賬原本就是侍郎分內之事,她總不能參一本說她興師動眾吧。每每看見孔尚瑾那張笑臉,她都恨不得一腳踩上去,索性真的回去休整了幾日,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傢伙能翻出什麼浪來。
很多年後,這位沈大人臨終之前,最後悔的一件事肯定就是這時候太不把孔尚瑾當一會兒事兒,居然真的回家去休息,她怎麼都沒有料到,自己掌控了許多年的戶部,在她養身體的短短几日之內,居然被孔尚瑾就這麼攻陷了半壁江山。
不過是幾日的功夫,等沈啟山回到戶部,只覺得戶部的風向已經截然不同,之前雖然因為孔尚瑾新帝心腹的身份,也有些投誠的,但大部分還在沈啟山的掌握之中,但如今,瞧瞧那些人一口一個沈大人的聲勢,哪裡有當初的高冷。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戶部這些人她還不知道,一個個都是見利忘義的角色,沒有實實在在的利益擺在他們眼前,別說一個孔尚瑾,就是新帝親自來了,恐怕還得想辦法搪塞過去,都說禮部的人會說話,其實戶部的人也喉舌相當,那天花亂墜的本事,恐怕禮部也只能望其項背。
沈啟山不是沒有追問那些屬下,但一個個卻緘口不言,只說佩服孔尚瑾的為人文采,甚至有幾個還提到孔尚瑾讓爵一事十分高義。
沈啟山差點沒有一口唾沫糊他們一臉,天知道當初讓爵一事出來的時候,翰林院那邊滿口稱讚,戶部卻私底下都說孔尚瑾是個傻娘們,六月的天都沒變化的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