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青琮的字寫的還沒有孔尚瑾好,對此不但小馮氏千叮萬囑,就是一向不太管她的二娘子也教訓了幾回,所以孔青琮只好每日多抽出時間來練字,但她又是個沒定性的,非得有人陪著才能安心一些,孔尚瑾想著反正回去也沒事兒,偶爾也就隨她一起過去。
別看孔青瑜才是姐姐,但跟孔青琮相比,兩人的身份地位差了一萬八千里,這會兒被她這麼一打斷,倒是更加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孔尚瑾卻知道,這位小侄女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只耐心問道:“瑜兒,若有事的話,直接跟小姨說便是。”
孔青瑜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驀地開口說道:“小姨,你現在用的硯臺,看起來倒是真真好。”
孔尚瑾聽見這話倒是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感情是馮氏給她的硯臺惹了禍。要說這個硯臺確實是難得的精品,據說是青州那邊出產的紫金石硯,前朝的時候較多,如今隨著紫金石的消失,已經很少能見。
紫金石硯石色純紫,色潤細膩,發墨如端歙,加上馮氏送來的墨條,也是上好的香墨,平時用來寫字實在是一種享受。剛開始的時候孔尚瑾不知這些,也不覺得自己多麼奢侈,等後來漸漸懂了一些,便不得不感慨,大世家裡頭,吃的用的確實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孔尚瑾上輩子就是個人精,哪裡能不知道孔青瑜這話裡頭帶著的意思,再看他用的硯臺,確實是最常見的石硯罷了,恐怕就是幾兩銀子的事情。想來也是,馬氏自己的女兒還照顧不來,哪有心思照顧一個庶女,孔青瑜用的,大部分都是公中份例。
可惜孔尚瑾知道,孔青琮卻不太瞭解,聽了這話,還帶著幾分羨慕說道:“這倒是的,你別看這硯臺不起眼,其實卻是紫金石做的,用來磨墨再好不過,唔,小姨待會兒借我用用看。”
孔尚瑾微微皺眉,暗道今日這事兒往小說了,那就是孔青瑜眼皮子淺,若是往深處說,便可以牽扯上如今的大太太呂氏辦事不公,要知道不管是大侄女孔青珏還是四侄女孔青琮,用的東西都比三房的兩個孩子好許多,說不定還要攀扯上馮氏。
其實這事情各家各戶都有,公中的份例就擺在那兒,有些當家太太,自然不捨得自己的女兒吃苦,少不得拿出一些體己來,像馬氏這般只想往屋子裡頭扒拉銀子,連對自己親生女兒都捨不得的,恐怕也是少數。
想到這裡,孔尚瑾微微一笑,拍了一下孔青琮的手臂說道:“早知道你眼饞了,罷了,好歹我也是做人小姨的,待會兒便讓人給你們都送一份硯臺去,這個硯臺卻是母親的心愛之物,這般好的,我也是拿不出來,但另有幾個精緻的,平時用著也是挺好。”
從她開始拿筆開始,馮氏三天兩頭的讓人送筆墨紙硯過來,永寧候也是如此,別說,她屋子裡頭光是這些就堆了不少,上次春蘭還在笑話,人家少爺的屋子裡頭,櫃子裡藏著都是珠寶首飾,到了他們小姐這兒,都成了筆墨紙硯,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讀書人。
孔青琮一聽倒是高興,她當然不是巴望這個硯臺,只是與孔尚瑾親近,收到禮物自然高興,而孔青瑜也微微鬆了口氣,暗道自己是不是算完成了父親的囑託,自家小侍能不能少受一些磋磨。
回去之後,孔尚瑾果然讓春蘭找出幾個別緻的硯臺來,卻是外頭有人送來的,說來這幾個硯臺也是好的,看著十分新奇精緻,只是比不過馮氏的那些精品,一直放在櫃子裡頭積灰罷了。這會兒用來做了人情,孔尚瑾一點兒也不心疼,倒是春蘭早從來順口中知道了學堂裡發生的事情,對那位庶出女出生的三小姐十分看不上眼。
春蘭是個穩妥的,雖然心中看不上那位三小姐,但既然自家小姐發了話,便絕對不讓人挑出任何的錯處來。
這邊春蘭將硯臺分別送去,那頭馮氏也知道了這事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