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瑾點了點頭,暗道自己進翰林院之後,就只跟著這位賈大人行事就是。不過她進去之後,一開始只是微末的編修職位,皇帝不想起的話,說不定就能幹上一輩子。別的地方讀書人還珍貴一些,翰林院裡頭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的,這裡可不是你有幾分才華就能出頭的,窮翰林的名頭可是響噹噹。
有了皓辰的話墊了底,等到真的進入翰林院的時候,孔尚瑾也不會顯得手忙腳亂。每三年一次的科舉,狀元榜眼探花都是一窩蜂的塞進翰林院,雖然每年都有人能找到門路往上爬,但也有不少停留下來。
文人相輕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文人多的地方,大家誰看誰都不順眼,都不服氣,每年新人進來的時候,被打壓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孔尚瑾早就做好了準備,倒是顯得從容淡定,文人有文人的好處,不會直接動手啊,人家就算是罵人,一句話也得繞上好幾個的圈子。
對於那些酸話,孔尚瑾一律只當做聽不見,如果真的過分了,她也不會一味的容忍,罵人不帶髒字的藝術,她上輩子也是進修過的。
當然,這樣的時候並不多,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孔尚瑾還是個年紀尚幼,容貌出色的少女郎,笑容滿面的時候,也沒有多少人能罵得下去。
孔尚瑾也深諳跟文人相處的道理,文人的骨子裡頭都有幾分清高的尿性,比如孔尚瑾從家裡頭帶上吃的喝的,直接送給這些人的話,他們八成還覺得這是看不起他們,施捨給他們呢,吃了也不理會你的好。但要是請她們品鑑,一起交流什麼的,這群人會覺得是給她們面子。
同樣的一件事,不同的態度不同的說法,得到的效果也是完全不同,孔尚瑾好歹也是混了官場多年的油子,處理起這些事情來也是遊刃有餘,即使有些人依舊不喜歡她,但大面子上也是能過得去。
再加上孔尚瑾也不是那等驕橫之人,在翰林院的時候可以算得上勤勤懇懇,偶爾被分到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也不會叫苦叫累,得了空的時候也會主動幫幫旁邊的人。這樣的人一般人也不會故意針對,一段時間下來,雖不是人人說好,孔尚瑾在翰林院倒是也有幾分人脈。
這一年的三甲裡頭,原本程昱才該是最有人緣的一個,畢竟她是程家出生,典型的清流人士。只可惜程昱向來自視甚高,對著翰林院的前輩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架勢,翰林院裡頭有幾個善茬,自然跟她不對付起來。
程昱自然不會覺得這樣的情況是自己的錯,在她看來,都是因為翰林院的這些人鼠目寸光,心胸狹隘,這才排擠才華橫溢的她。這位自從進了翰林院,每日裡都是一副懷才不遇的架勢,看得孔尚瑾也是肺疼,這倒是也罷了,程昱不知為何,還把孔尚瑾當做了假想敵,甚至好幾次私下跟人抱怨,她在翰林院寸步難行,就是因為這傢伙私下搗鬼。
聽到謠言的孔尚瑾潸然一笑,壓根沒把程昱的小動作放在眼中。如果程家出來的都是這樣的人,恐怕清流世家的名頭也傳承不了多久。
當然,程家不可能都是蠢人,這樣的訊息沒幾天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程家甚至還上門來送了一份重禮。
孔尚瑾可不管程家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才對自己示好,或許自家侄女婿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在翰林院的時候,少了那一雙敵視的眼睛,實在是輕鬆不少。連帶著陸家輝都暗地裡說道,這段時間程昱總算不跟瘋狗似的,逮誰咬誰了。
翰林院的工作十分枯燥,尤其是孔尚瑾這樣的新人。皇帝在科舉的時候對她的偏愛似乎馬上就消失了,一連幾個月都沒有專程召見,這般一來,孔尚瑾的日子倒是更閒了,偶爾還得自己去找找校對的工作。
孔尚瑾覺得空閒,甚至動了外放的心思,家裡頭馮氏卻忙得腳不沾地,自家女兒得了狀元的名頭,自然是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