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趙雲安倒是樂呵起來:「遇上小爺我,活該他倒黴。」
臨了又說:「錢家是沒人了嗎,居然捧這樣的人上位,也不怕給二皇子添麻煩。」
如今太子已經冊立,二皇子成了榮親王,四皇子成了康親王,但都是空殼子的王爺,皇帝對他們的防備深入骨髓。
錢懷仁這般心胸狹窄,只會叫囂的小人,趙雲安並不放在眼中。
殿試這一日,眾考生在宮門口集合等待入宮。
錢懷仁依舊是一副居高自傲的架勢,過來放了狠話:「你瞧著吧,此次狀元非我莫屬。」
趙雲安連眉頭都懶得動一下。
他越是冷靜,錢懷仁越是氣憤,臉都紅了。
趙雲安冷眼瞧著,心底更覺得錢家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居然連這樣的人都送出來。
「點名開始!」
隨著一聲公雞嗓子,殿試的流程終於開始
。
黎明時分,趙雲安站在最前頭,經歷了點名之後才由宮人帶領,進入宮廷。
歷經多年,宮殿的變化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西邊的位置多了一座道觀,代替了曾經的天壇。
一番贊拜行禮,正是的殿試才總算開始。
趙雲安一路上謹遵禮節,並未抬頭,只隱約聽見皇帝喊免禮的聲音。
落座之後,自有禮部的人前來頒發策題,與之前所有的考試不同,殿試只考策論,考完一天在日暮時分便要交卷。
趙雲安坐在最前頭,目光落到策題上,心底便是一驚。
《賞罰之要,是謂國權,出納王命,由其掌握……勢傾天下,未之或悟;挾朋樹黨,政以賄成,奈何如?》
策題出自沈約《宋書?恩幸傳論》,這句話原本是皇權與朝臣的幹係。
但緊接著這句話的便是:權幸之徒,懾憚宗戚,欲使幼主孤立,永竊國權。構造同異,興樹禍隙,帝弟宗王,相繼屠剿。
幼主!
永竊國權!
一滴冷汗滑落。
《恩幸傳論》原不是這個名字,在沈約修編之前,又名《佞幸傳》,也叫《恩澤侯傳》。
凡是有功於國的臣子,則受封為功臣侯,因後宮授封的則是外戚侯,而恩澤侯指的是皇恩浩蕩,因此所賜封的所有臣子。
今日殿試以此為題,顯然皇帝也知道嫡子年幼,將來或許會有佞臣誤國。
趙雲安皺了皺眉頭,一時無從下手,他心底暗暗琢磨著,此刻在皇帝的心中,他們永昌伯府是奸佞,還是忠臣。
「你怎麼不寫?」一個聲音從前頭傳來。
趙雲安心中一驚,原來在他沉思的時候,皇帝從龍椅上下來,正站在他前側方。
趙雲安忙道:「學生正在構思。」
皇帝點了點頭,繼續往後走了。
大殿安靜,這邊的稍許動靜,其餘的考生和官員自然都聽見了,一時臉色變幻。
皇帝可不管他們怎麼想,只繼續往下走。
經此一遭,趙雲安一顆砰砰亂跳的心反倒是鎮定下來。
皇帝有心試探又如何,這樣的考題反倒是簡單,只要往忠君愛國寫就是。
不就是表忠心,上輩子他寫過那麼多的ppt,總有一些套路能對上。
趙雲安深吸一口氣,提起筆下,落下第一個字。
皇帝繞了一圈,再回來的時候,便見趙雲安紙張上已經寫滿了字。
他忍不住停下腳步來。
第91章 殿試(二)
身邊多了個人,還是當今皇帝,趙雲安自然不會毫無察覺。
殿試當前,趙雲安挺直著脊背,手底下的字依舊很穩,正是當年孟青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