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客氣了。」曹清河拱手行禮。
「早知道趙大人長途跋涉,理應將宴席延後才對,倒是成了我們的不是。」
「怎麼會,時間是本官定下的,哪能怪得了你們。」
趙雲安施施然落座,他這一桌是主桌,除了曹清河之外,其餘都是四大家族的家主和繼承人。
「諸位不必客氣,咱們邊吃邊聊。」
曹清河看向桌上的幹碟。
趙雲安一拍腦袋:「怎麼還沒上菜?」
話音一落,一個個丫鬟端著飯菜走出來。
曹清河看見幾張熟悉的面孔,心底微松。
哪料到下一刻,便瞧見端上來的盤子被掀開,裡頭放著的哪裡是好酒好菜,分明是一個個帳本。
趙雲安依舊是笑盈盈的樣子:「曹大人快嘗嘗,這道好菜還是你送給本官的。」
「趙大人這是何意?」
有憋不住氣的人首先發難。
趙雲安淡淡道:「怎麼,這飯菜不合胃口?」
「諸位都還未嘗一嘗,怎麼知道不好吃呢?」
「來來來,曹大人,本官先敬你。」
曹清河心頭一跳。
趙雲安將那盤菜推到了他的面前。
曹清河伸手拿起,翻開一看,便知道大事不妙。
這帳本中記載的不是別的,正是這些年來,曹家兼併當地良田的案件。
眼看曹清河臉色大變,周圍的人憤憤翻開帳本,都是臉色大變。
「趙大人好手段。」
其中劉知事看了,更是嚇得發抖:「這怎麼可能,他什麼時候去查的?」
曹清河冷笑道:「原以為趙大人只知道吃喝玩樂,殊不知是我們看走了眼,被人摸清了底卻還洋洋自得。」
趙雲安只看著他:「這還得多謝曹大人出手相助,要不是你將帳本都送到了本官手中,本官想要查清楚,還得花費不少力氣。」
曹清河冷聲道:「趙大人何必再兜圈子,那些粉飾太平的帳本,想必早就被趙大人扔了。」
「怎麼會。」
趙雲安笑道:「帳本雖然是假的,可寫帳本的人總是真的。」
曹清河臉色一變。
劉知事連忙喊道:「大人,我沒有出賣你。」
趙雲安笑道:「劉知事為了曹大人,自然是任勞任怨,感動天地的。」
「只可惜這世上,總有人捨身忘死,只為黎民百姓。」
曹清河索性也不裝了:「趙大人今日設下鴻門宴,那又何必多說,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
曹家主起身道:「趙大人莫非想跟我們拼一個魚死網破,別忘了,這裡是漳州。」
「趙大人,漳州前幾年收成不要,這百姓活不下去了,便將土地賣給了曹家,雖說數量大了一些,可曹家也是花了真金白銀買回來的。」
趙雲安問道:「既然如此,不如本官上奏陛下,請陛下聖裁?」
曹家主臉色一沉:「趙大人非要與我曹家為難?」
「你看看自己,說出口的話連自己都不信,還要矇騙陛下。」
趙雲安冷笑道:「大魏律法明文規定,王公貴族,名下田地亦不可超過三十頃,凡超過者,便以強佔良田,數罪併罰。」
曹家主朗聲道:「曹家枝繁葉茂,人口眾多,均攤下來自然是沒超過的。」
「那稅收,隱戶,曹家主又作何解釋?」
曹家主一噎。
曹清河止住他的話:「趙大人今日演這一場,總不會只是為了跟我們說道理吧?」
「本官是漳州的父母官,怎麼能視百姓流離失所而不顧。」
趙雲安起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