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兒臣跟四弟為何要做?」
「父皇,你一味的信任皇后,何不想想這件事對誰才是最有利的?」
「趙娟一死,母妃和宸妃先後落難,兒臣與四弟也一蹶不振,到底對誰才最有利。」
皇帝慢慢合上眼睛。
榮親王皺了皺眉,催促道:「父皇,兒臣現在只要你一句話,難道到了今時今日,你還有別的路可選嗎?」
他實在是想不通皇帝為何如此,太子已經死了,如今身在中宮的是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冒牌貨,連宗室都勉強。
四弟死在了丁家手中,父皇膝下只剩下他這一個兒子了啊,為何還在猶豫。
榮親王擰著眉頭,盯著皇帝看。
半晌,床上的人感嘆了一聲:「你自小心比天高,卻愚鈍不堪、鄙俗貪婪,總做一些自以為聰明,實則愚蠢至極的事情。」
榮親王臉色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帝。
皇帝繼續道:「朕自問還算是個聰明人,為何造化弄人,生出來的兒子卻一個比一個蠢。」
榮親王嘴角哆嗦著,忽然冷笑起來:「父皇,你總是這樣。」
「我愚鈍不堪,鄙俗貪婪要怪誰,難道不該怪你嗎?」
「兒臣小的時候,你為了對付太后母子,不惜用我們母子做擋箭牌,那麼多年,母妃在張貴妃手中吃過多少苦頭,兒臣又被大皇兄欺負多少次,父皇你不知道嗎?」
「你一直知道,心知肚明,偏偏還要裝出疼愛我們母子的假象來。」
「可等太后倒了,祿親王死了,兒臣以為好日子終於來了,可是您呢,您讓皇后生下中宮嫡子,不到周歲就封為太子,讓兒子成了笑話。」
「你知道滿朝文武如何看待兒臣嗎,他們都說榮親王是個傻子,要不是父皇一點生路都不留,哪裡會惹出今日的場面來。」
「我知道,父皇不就是因為那賤人的話,生怕我們幾個也不是親生的,一門心思要扶持自己的親生子嗣登上皇位。」
「哈哈哈,父皇你早點死了這顆心,太子屍骨都臭了。」
皇帝胸口起伏著,似乎被這話氣急了。
榮親王這會兒也撕破臉,破罐子破摔道:「太子是我派人毒殺的,那又如何,父皇年輕時候忍辱負重,讓我們幾個都跟著受委屈,如今年紀大了,手握重權,卻疑心成性,對下苛責。」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運籌帷幄的明君嗎,且聽聽百姓們的聲音,他們都罵你是個糊塗蟲,你以為自己能夠名留青史,殊不知留下的全是罵名。」
榮親王罵了個痛快,皇帝猛地睜開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卻也傷害不了他。
「釀出今日苦果,也是父皇一手造成。」
榮親王起身笑道:「父皇既然說我鄙俗,那我何必再裝孝子。」
說完這話,自己提起玉璽壓下去,狠狠的壓出一個紅印來。
「從今日開始,我才是大魏的皇帝。」
做完這件事,榮親王朗聲道:「來人,送聖旨上城牆,當眾宣讀,言明繳械投降者不追究罪責,看看那些兵卒還願不願意跟隨丁家送死。」
門猛地被開啟。
榮親王皺眉抬頭,卻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心底先是一驚,隨後便是大喜:「永昌伯,你還活著。」
「快,誅殺城外的亂臣賊子,此次你護駕有功,等朕登基之後定會重重有賞。」
進門的人正是永昌伯,他滿面風霜,比上一次露面的時候蒼老了不少。
可聽見榮親王的話,他只是淡淡的站在門口。
榮親王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皺眉道:「趙駿,你敢不停號令?」
「蠢貨。」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