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金試探道:「若是借用呢。」
「青州營先吃用這,等糧餉下來了便能償還。」
這話趙雲安可不信。
連著兩年糧餉都不足,難道第三年就能好轉?難不成來年還未開始,便認定是大豐收不成?
這邊白花花的糧食給出去了,到時候都被青州營吃下了肚子,他難道還能讓他們吐出來?
趙雲安堅持道:「除非聖旨,否則糧倉不可開。」
「就算是周團練到本官跟前來,本官也是這句話。」
「申大人,還請你不要為難本官了,青州的白知府難道就沒說過這話?」
申金一臉苦澀,就是白子堂那邊遊說不成,周團練才把主意打到了趙雲安的頭上來。
但沒想到趙雲安如此堅決,一點餘地都沒有。
申金又道:「趙大人,您也是青州營的人,難道就忍心看著他們挨餓受凍?指不定還會有人活活餓死。」
這話趙雲安也不信,青州營沒到這份上。
申金見他沉默不語,又是撩起裙擺要跪下:「大人,還請你出手相助。」
趙雲安嘆了口氣。
他忽然問道:「申大人,周團練是哪裡人?」
申金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才道:「祖籍涼州。」
「不過請大人放心,周團練是孤兒,父母早亡,無親無故,因緣巧合才武舉入仕,這些年來一直在青州營。」
他這話的意思,顯然是讓趙雲安不必擔心,周團練會與涼州有關。
周昌,祖籍涼州,現任青州營團練使。
全部對上了,趙雲安微微垂眸,手指敲打著桌面,卻想起已經毀屍滅跡的帳本,以及被他貼身佩戴的虎符。
「大人?」
申金見他沉默,又道:「周團練向來與兄弟們同吃同住,絕無私心,天可鑑日月可昭。」
趙雲安笑了一聲:「本官也想幫忙,只是能力有限。」
「不過……」
「不過什麼?」
趙雲安看向申金那結實的身體,糧餉不足,但周團練顯然沒虧待手下,一個個看著可比漳州府外的老百姓強壯多了。
「不過倒是有一個法子,只是不知道周團練是否答應。」
申金忙道:「大人請說。」
「若是本官貿貿然拿出銀錢糧食來,平白無故給了青州營,漳州本地計程車族和百姓自然不會答應。」
申金眼皮一跳,士族不答應?那就是有糧食和銀錢了?
趙雲安又說:「不過今日本官也有一難事兒,玉璋湖與附近運河淤積嚴重,水草蔓延,正需大量人力來處理。」
「明年開年之後,漳州府?0;兩天會重新分配,漳州本地的農戶定然忙得分身乏術,此時不好抽調人丁。」
「可玉璋湖的問題一日不解決,只會越發的嚴重,本官也是寢食難安。」
申金立刻明白了:「趙大人的意思是,讓青州營派遣軍士來參與玉璋湖疏浚?」
趙雲安笑著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漳州府出錢,青州營出力,各取所需。」
申金一聽有些為難:「可是按照規矩,青州營是不能隨意離開營地的。」
趙雲安卻笑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本官好歹是團練副使,差使手下為民辦事,也不算離奇,再者,周團練大可以向上匯報,說清難處,上頭也不會阻攔。」
申金一想也是,上頭見他們能自己解決糧餉的問題,只怕高興的很。
「此事小的不能擅自做主,還得回去稟告大人。」
趙雲安點頭,也不催促:「那就勞煩申大人走一趟,此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