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到了衙門口,還未下車,趙雲安臉色便是一變。
跳下車,他果然瞧見那門口堵著不少百姓,其中還有少許穿著學生服的書生。
這不對勁,此刻天才濛濛亮,即使有人敲響了鳴冤鼓,逼得林志海不得不上堂查案,但怎麼會一下子有這麼多看熱鬧的人。
仔細一看,不難發現圍觀的百姓多數相識,其中好些人眉眼有些相似,就像是出自一族。
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善。
「殺人兇手!」
忽然,有人撿起一塊石頭便砸過來。
常順眼疾手快,一把將石頭拍飛了:「大膽!」
他臉若鍾馗,嚇得那扔石頭的人鑽進人群,原本蠢蠢欲動的人都被鎮住了。
常順就像是一塊盾牌,死死的護在趙雲安身前,誰敢朝這邊看便要瞪回去,那怒髮衝冠的模樣,跟他平日裡截然不同。
倒是讓趙雲安覺得好笑,緊張的心緒微微鬆弛了一些。
很快,趙雲安冷下了臉,迅速走進了公堂。
看清楚公堂上的場景,趙雲安心底又是一個咯登,只見公堂之上擺著一副擔架,那蓋著白布的顯然那是一具屍首。
而那苦守在屍首身旁的,是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都是披麻戴孝,哭得臉色憔悴。
死人?怎麼會有死人跟他扯上關係。
來到雲州後,僅有兩次出門,一次是去了常家,一次是去看了中秋,趙雲安十分確定,兩次都沒有跟人起衝突。
不對,有一個。
難道是問常順要錢的那個男人?
趙雲安掃了一眼,又覺得不可能,如果是常家村的人,怎麼可能不見常安一家人和村長,有他們在,怎麼樣也不該直接鬧上公堂。
不是他還能有誰?他就沒跟人動過手!
趙雲安心底越是著急,臉上反倒越是鎮定。
「秀才趙雲安,參見知府大人。」
林志海此刻也黑著臉,臉色沉沉,看見他進來才緩和了幾分:「趙相公請起。」
「大人,你可要為我兒做主啊!」
一道悽厲的哭聲打斷了兩人的話,老婦人哭嚎著拍著胸脯:「我兒死得好慘啊,他年少成材,眼看著便能成為舉人老爺,誰知道,誰知道竟被人壞了性命。」
「就是他,就是他害死我兒子。」
林志海冷喝一聲,敲下驚堂木:「肅靜!」
他目光落到趙雲安身上:「趙雲安,你可知堂下躺著的是何人?」
趙雲安垂目道:「學生不知。」
「你害死了我兒子,竟還有臉面狡辯不知,你好狠的心。」老婦人怒道。
趙雲安不管她罵得多厲害,只道:「學生久居京城,此次是為返鄉秋闈,到雲州後一直深居簡出,從未與人結怨,也不知為何被人誣告。」
「你說這是誣告?」林志海問道。
趙雲安點頭道:「還請知府大人詳查,學生與人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人性命,自毀前程?」
「你,你不就是仗著永昌伯府的權勢,仗勢欺人,草菅人命。」人群中有人喊道。
趙雲安臉色一冷:「出來!」
那人還要再躲,卻被常順一把揪出來,一看,是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
趙雲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大人,此人空口白牙,汙衊我永昌伯府,公然在公堂上任意挑釁,視朝廷威嚴如無物,還請大人重重責罰。」
男人沒料到會被揪出來,嚇得一個哆嗦:「你,你害人性命,現在反倒要倒打一耙。」
趙雲安冷聲道:「一碼歸一碼,誣告一案自有知府大人了斷,可你藐視公堂卻不能輕饒,否則日後誰還會把公堂當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