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多疑的皇帝,忽然開始寵信永昌伯,甚至願意讓他插手北疆軍務,只可惜當時他只以為皇帝是無人可用。
這一次,他沒有掙扎,沒有嘶吼,只是頹然倒地。
皇帝冷冷的看著地上的人:「拖出去殺了吧。」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結束了丁博文的一生。
兩個侍衛按住丁博文的手,丁博文卻忽然驚醒過來,他大聲嘶吼道:「陛下,微臣罪該萬死,但傲兒是無辜的。」
「傲兒也是皇室郡主,是珠玉的女兒,珠玉為大魏而死,請陛下留她一條性命。」
「陛下……」
可很快,他便落下了人頭,再也沒能聽見皇帝的回答。
皇帝甚至沒多關注丁傲兒一點,只抬頭問道:「榮親王可還活著?」
永昌伯淡淡回答:「微臣不是陛下,也不是先帝,沒有嗜血濫殺的愛好。」
皇帝知道他在嘲諷自己,苦笑一聲:「那就好。」
「他說得對,朕確實對不起他們母子,讓他們半輩子過得如履薄冰。」
永昌伯看著他,眼神有些詫異,顯然沒想到這皇帝還能反省自己。
皇帝嘆了口氣:「朕做得最錯的,便是處理掉太后母子之後,又因為柔嬪的話,對他們兄弟冷眼以待。」
「朕更不該痴迷丹藥,做長生不老的美夢,為建造摘星臺勞民傷財。」
「朕也不該為了太子,不惜涼州軍性命,置百姓於不顧。」
「朕這一輩子,做錯了太多事情。」
永昌伯只是靜靜聽著,並不安慰。
皇帝說完,微微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已經比他高,面容卻比榮親王更加蒼老的兒子。
他恍然想起,這原本該是他的長子,只是因為他的怯懦,他的子嗣,從小就被養在了永昌伯府。
如今回頭,皇帝卻有些想不起來當年那個女子的模樣了。
他想從永昌伯臉上找到些許的痕跡,卻發現只是徒然。
永昌伯的模樣,乍一看更像是趙老夫人,只是眉眼之間依稀有幾分趙家人的身影。
皇帝忽然道:「朕想起來了,安兒跟她長得很像。」
尤其是小時候還未長大,雌雄莫辯的那時候,乍一看便有幾分相似。
也許正因為如此,皇帝才會對趙雲安總有幾分寬容,只可惜……
永昌伯知道那是誰,眼神微動。
半晌,他卻開口道:「不,安兒長得像趙弛,趙家人形容總是出色。」
「容貌出色之人,總有幾分相似。」
皇帝並未堅持這一點,他長嘆一口氣:「把人都叫進來吧,朕要立傳位詔書。」
山北城外,青州營正在收拾殘局。
申金哥倆好的搭著常順,笑著說道:「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這涼州軍簡直是紙老虎,早知如此,我們也不需要那麼小心,反倒是讓旁人拔了頭籌。」
常順抖落了他的手:「出行前大人叮囑,以安全為重。」
申金笑嘻嘻道:「趙大人是文官,你知道的,文官膽兒小。」
「不許你汙衊大人。」常順沉了臉。
申金連忙解釋:「我這可不是汙衊,只是說一個事實。」
「趙大人哪兒都好,可太看中底下人的性命,總想著一個都不能少,我跟你說,他這樣的性格難成大事。」
申金心底也是佩服趙雲安,喜歡這位趙大人的,但實話實說,趙雲安過分小心,且憐惜手底下屬性命的做法,想要做大事也難。
常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趙大人已經是漳州知府,他正在做大事。」
「哎,你這榆木腦袋。」
申金壓低聲音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