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母親想改嫁,趙雲安也會舉雙手支援,絕不會怨怪她。
金氏冷聲道:「嬤嬤不必再說了,珍珠——」
「看來二夫人是打定主意,守寡不嫁了?」白嬤嬤打斷她的話。
金氏低頭看向孩子:「那是自然,天可憐見,我從未動過改嫁的心。」
得了她的回答,白嬤嬤起身行禮:「二夫人恕罪,老婆子並非有二心,只是同為女人,心知守寡艱難,不想二夫人年紀輕輕的將來後悔。」
金氏緩和了臉色,冷哼道:「嬤嬤也不必試探於我,從進趙家門那一日開始,我便已經做足了準備。」
白嬤嬤垂下眼簾,顯然明白了金氏話裡頭的意思。
「嬤嬤,如果我說對官人情深義厚,願意為他一輩子守節,想必你也是不會相信的。」
金氏幽幽說道:「當初的事情嬤嬤也知道,母親因此總是疑心我,可日子久了嬤嬤就會知道,我絕不是輕浮浪蕩之人。」
「二夫人,老婆子絕沒有這麼想。」白嬤嬤道。
「老婆子的話雖不中聽,實在是句句為夫人考慮。」
金氏看著她,嘆氣道:「嬤嬤,我心底是真的想清楚了。」
「嬤嬤說得對,青年守寡是艱難,可要我說,與其改嫁到不知姓名的人家,指不定這男人有沒有良心,豐厚的嫁妝帶過去,也不知道多少能花用在自己身上。」
「我雖是商戶門第出來的,可打小也見識過不少內宅醜事。」
「世間的男子,但凡生活寬裕一些便都想著娶小納妾,公侯將相如此,販夫走卒亦然,就連我哥哥嫂嫂、伯爺大夫人這樣相敬如賓的,家裡也不清淨。」
「我是個小性子的,做不到大嫂那般賢惠,一想到要替別人養孩子,就覺得氣得發昏,日子也沒法好好過了。」
「我知道嬤嬤擔心什麼,可在我心底,永昌伯府的日子清淨,又有母親和伯爺照顧,趙家上下沒有人敢輕辱了我們母子,椒蘭院中更是我說了算。」
「我何必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反倒是扔下親生的骨肉,去旁人家吃苦?」
金氏說著說著,也落下眼淚來。
一番真心話,倒是讓白嬤嬤徹底安了心,她忙道:「夫人能與老婆子說這番真心話,那老婆子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金氏含淚笑道:「不瞞嬤嬤,若母親與大嫂是刁鑽刻薄的性子,那內院的日子確實是難熬,可她們都是好人,並未因官人的事情遷怒於我,反倒是多有寬容,在椒蘭院,反倒是比在孃家時還要自在一些。」
趙雲安聽著,心底說不出什麼滋味。
聽著母親的話,似乎在她心底,守寡反倒是比改嫁更好,他一時不知該安心,還是為她感到傷心。
白嬤嬤看金氏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夫人若是立意如此,那老婆子定然盡心盡力,與夫人一起將七少爺養大成人。」
「我年紀小,也並未正經的學過管家,還請嬤嬤多多教我。」
兩人手緊緊握在一起,乍一看,倒像是一對親母女。
金氏心底稍安,知道自己是過了這一關,從今往後,白嬤嬤會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很快,金氏就知道冒險對白嬤嬤說了真話很值得,白嬤嬤沒來之前,雖然有珍珠翠玉在,椒蘭院的丫鬟婆子似乎也都聽話,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做事情不大趁手。
可白嬤嬤一來,院子頓時變得有條不紊起來。
白嬤嬤料理院子,金氏就在旁邊看著,倒是看出許多門道來,心底嘖嘖稱奇。
這永昌伯府的門第,從上到下,從小丫鬟到老太太,每個人都藏著八百個心眼子,不是人精還真的料理不來。
看了幾日,金氏忍不住拉著白嬤嬤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