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又把窗戶給關上了,勸道:「船家說最遲明日就到漳州府了,姑娘再忍一忍,可不能在這時候生病了。」
顧季夏反倒是笑道:「我哪兒那麼嬌貴,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寒冬臘月還在外頭跑也沒病過。」
「那怎麼能一樣。」燕兒道,「姑娘現在是要去嫁人的。」
嫁人?
顧季夏想到自己的婚事,忍不住嘆了口氣。
從顧斌請婚,到聖上賜婚,禮部操辦婚事,她被送上嫁船,前後統共也只花了半個月時間。
大戶人家的婚事,忙上一年半載的多的是,顧季夏卻這般的匆忙。
燕兒見她出神,坐到她身邊道:「姑娘,等到了漳州,您就是趙知府的夫人了。」
「聽說這位趙知府年少成名,英俊瀟灑,當年他跨馬遊街的時候,惹得滿京城的姑娘小姐們都去看呢。」
顧季夏點了一下她的腦袋:「說得你好像見過似的。」
她從未告訴過別人,趙雲安跨馬遊街那一日,她也曾在樓牆之上,看著他意氣風發。
那樣絢爛如陽光的少年,總是讓人記憶猶新,無法忘懷。
燕兒卻說:「奴婢確實是見過的,只是隔了許多年,倒是不太記得了。」
「不過奴婢知道,永昌伯府家風端正,從未有過寵妾滅妻的男人,所以趙知府也一定會對姑娘您好的。」
顧季夏點頭道:「若不是父親上書,這樁婚事也輪不到我頭上來。」
「老爺最疼姑娘,所以才特意為姑娘求來的。」燕兒又道。
顧季夏微微嘆了口氣,她心底自然是願意的,永昌伯府家風好,趙雲安更是出色,雖有生父早亡的缺點,但也是京城裡出了名的女婿人選。
她心底只怕趙雲安不歡喜。
燕兒見狀,又問道:「姑娘,那您在發愁什麼呢?」
顧季夏自然不會說心底的擔憂,只說:「船上可真冷,我怕自己不習慣。」
燕兒笑起來:「當初咱們從老家進京,也怕不習慣,但待了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
「姑娘,奴婢倒是覺得離開京城才好,省得夫人和二姑娘總是陰陽怪氣的,他們都嫉妒您呢。」
「姑娘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讓她們生氣去吧。」
顧季夏忍不住笑了:「知道了,就你記仇。」
燕兒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要不是老爺寵愛姑娘,就夫人那樣,姑娘還不得泡在苦水裡長大。
得虧這一次禮部操持婚事,夫人想做手腳也沒辦法。
臨近年底,漳州府下了第一場雪。
說是雪,不如說是冰碴子,連玉璋山上都沒能攢起來,倒是讓地面更加泥濘難走。
趙雲安年輕火力壯,卻也怕了這濕冷的天氣,不再跟前段時間一樣往外跑,而是更喜歡圍著火爐子烤橘子,烤板栗,烤山芋吃。
若是能抱著大金貓,摟著棉花,再陪著親娘和侄女就更好了。
不過這一日,趙雲安還是早早的收拾整齊。
金氏和趙妤都穿戴一新,連帶著衙門裡外都被整理過,掛上了紅綢緞,看著喜慶不少。
雖說這場婚事來的突然,卻讓金氏等人都忙了起來,連帶著趙妤趙瑾趙謙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幫忙。
倒是讓永昌伯失蹤帶來的頹喪之氣消散一空。
「大人今日可真精神,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馬貴笑道。
趙雲安翻身上馬,笑了一聲:「這麼大冷的天,希望顧家姑娘別嫌棄。」
馬貴忙道:「顧姑娘能嫁過來,心裡頭肯定是樂意的。」
趙雲安覺得不一定。
畢竟誰好好的待在京城,臨了老爹一封信,皇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