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安笑了笑,還大膽看向皇帝:「陛下,雲安瞧著男人但凡成了家的,便有忙不完的瑣事,妻子兒女都要照顧,實在是麻煩的很。」
皇帝迎上他的目光,倒是微微一頓。
數十年過去,趙雲安的一雙眼睛依舊清澈見底,明亮動人。
皇帝仔細一看,依稀在他臉上看到了高宗的影子,也是,趙雲安的祖母是宗室女,是他的親堂姐,眉目之間有些像皇室人也情有可原。
他忍不住心想,怪不得自小就覺得這孩子面善,原來是眉眼之間有他跟父皇的影子在。
以前小時候還不顯,只覺得玉雪可愛,如今長大了,長開了,便越發相似了。
一時間,皇帝倒是忘了怪罪,笑著說道:「真是孩子氣,成家立業一樣重要。」
趙雲安便笑:「但云安還是覺得為陛下做事更重要,我還未做出一番功績來,怎麼能急著成親,再等個四五年也是要的。」
「陛下,您就答應我吧,省得我祖母和娘總是催著,吵得我耳朵都起繭子啦。」
皇帝眯了眯眼睛,笑著問道:「你真的要用在此處?」
「朕可以允你婚姻自由,自主擇親,可若是如此,這狀元郎的名頭可就要旁落了。」
趙雲安燦爛一笑:「陛下,狀元雖好,但只要入朝為官,都是一樣能為陛下效力。」
隨著年紀長大,趙雲安臉上的嘟嘟肉也下去了一些,但每次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還有幾分稚氣在。
皇帝瞧著,心底依舊有幾分不悅,卻不覺得趙雲安是故意為之。
畢竟丁傲兒出身高貴,長相也出色,又是涼州大戶丁家的女兒。
最難得的是她性格柔和,與珠玉完全不同,這樣的一位郡主,是人人都巴不得娶進門的。
趙雲安怎麼可能為了不娶她,將狀元郎的位置都讓出去。
皇帝琢磨了一番,暗道這孩子瞧著穩重,到底是被家裡頭慣壞了,總帶著幾分孩子氣。
不過這樣也好,丁傲兒的婚事,他另有打算。
「既然如此,朕就答應了你。」
皇帝朗聲一笑:「當年你父親趙弛高中探花,也是朕欽點的,今日趙家一門四進士,父子皆探花,也是一樁美名。」
話音落下,趙雲安大大鬆了口氣。
他還怕皇帝心中惱怒,一時下不了臺,直接把他的功名給擼了。
點了探花郎,皇帝又迅速的欽點了狀元榜眼,方才他還對錢懷仁誇讚有加,可這會兒壓根沒提他的名字。
離開宮廷的時候,新鮮出爐的狀元郎忍不住一次次打量趙雲安。
「趙兄,你可真是……」他一時找不到形容詞。
趙雲安反倒是笑著恭喜:「恭喜劉兄高中狀元。」
劉琦搖頭道:「枉我還說自己耕農出身,哪知道到了御前連稻子都不會看,一味只想著阿諛奉承。」
「趙兄,從今晚後,誰要再說你是靠著裙帶高中,看我不罵他們一個狗血淋頭。」
劉琦便是方才在大殿之內,對著稻穀,講了一番耕種之道的考生。
他見趙雲安連狀元之位都不要,且言之有物,談吐不凡,心底很是佩服,一時間倒是奉為知己。
趙雲安笑了笑,只說:「我也是運氣好。」
不過能得到未來狀元郎的示好,也算是額外的收貨。
他們這邊說說笑笑,很是融洽,錢懷仁卻黑著臉,憋了一肚子的氣,偏偏這一次他出了醜,其餘同窗都怪他帶歪了加試,這會兒都懶得搭理他。
這一屆的殿試與往年不同,在皇榜還未出來的時候,民間便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皇帝抬出三筐稻穀,罷免漳州知府,自然是大快人心,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