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海點頭:「見微知著,不愧是永昌伯教出來的孩子。」
「若不是雲安執意驗屍,誰又能想到這世界上,竟有人會殘殺兒子。」
說完這話,林志海笑著端起茶杯:「都說青年才俊,今日可算是見著一位。」
「此次秋闈,本官就先再次恭賀趙相公高中了,他日青雲直上,鵬程萬裡。」
趙雲安很是識趣,再三道謝後便離開了。
到了外頭,趙雲安便忍不住嘆了口氣。
常順忙問:「少爺,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其實找不到也沒關係。」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那塊鐵片。
趙雲安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今日反倒是要謝謝你,給了林大人一個償還人情的好機會。」
「倒是我,拿你當了一回筏子,實在是心中有愧。」
欠著的人情,可比已經還來的麻煩多了。
「少爺別這麼說,我知道少爺是為了我好,心底只有高興的。」常順急忙道。
趙雲安笑了笑,撞了他一下。
常順摸了摸腦袋:「那少爺為何不高興?」
趙雲安回頭看了一眼,只說:「林大人太客氣了。」
「客氣還不好嗎?」
趙雲安笑了一聲:「你少爺我連舉人都不是,他一位正四品的知府大人如此客氣,自然讓我膽戰心驚。」
常順便道:「少爺雖還未考中,但才高八斗,他日定能高中。」
「還有呢?」
「少爺還是永昌伯府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趙雲安笑道:「瞧瞧,你都知道的道理。」
他也沒再說什麼,帶著常順回到了前頭。
楊永年的屍首也仵作帶走,等過幾日才能去領,常順瞧了眼,低聲問道:「少爺,你說那位楊秀才真的是外室子嗎?」
趙雲安只是搖頭:「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在楊寡婦的心中,早在這孩子被抱養的時候便偏執的認定,這些年來對這孩子都有怨懟,少有慈母之心。
常順嘆氣道:「楊秀才也太可惜了。」
「年紀輕輕死得這麼慘,連個孩子也沒留下。」
趙雲安跟著嘆氣:「人生在世世事難料,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
「我會保護好少爺的。」常順保證道,「讓少爺只有福,沒有禍。」
趙雲安一笑:「好,靠你了。」
此時小楊氏已經被送到了醫廬,趙雲安過去一看,才知道小楊氏暈倒過去,並不只是因為悲痛過度,而是她腹中有了胎兒。
趙雲安聽完也是一愣,隨即又是高興:「太好了。」
如此一來,楊永年也算留下了骨血。
小楊氏更是一改萬念俱灰的模樣,伸手緊緊的捂著肚子,似喜似悲。
「大夫,那她的身體如何,孩子能否保住?」
大夫解釋道:「這位娘子身體虛弱了一些,又悲痛過度,導致胎氣不穩,等吃了安胎藥還需好好將養著,幹不了重活了。」
這是他見小楊氏手腳粗糙,一看便知道是幹慣了粗活的,所以才特意囑咐了一句。
趙雲安開口道:「嫂夫人,若你想留下這孩子,日後不必擔心生計。」
「我與楊兄雖只是一面之緣,但也算同窗,我願供養這孩子長大成人。」
畢竟小楊氏是個女人還是啞巴,楊寡婦顯然是活不了了,即使有楊家族親照顧,可養育一個孩子長大成人,依舊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小楊氏緊張的護著肚子,即使她不能說話,但態度表達著一切。
趙雲安見她氣色太差,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便讓大夫開了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