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濺射在祿親王的臉上,從胸膛中噴濺而出的血液,依舊還帶著人體的溫度,滾燙的灼傷了祿親王的眼睛。
「祈瞻!」
回應他的,只有那一具癱倒下來的屍體,三皇子躺在血泊之中,他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卻無法再發出任何的聲響。
那被他緊緊拽在手中的詔書,已經被鮮血浸透。
隨著他一塊兒死去的,是祿親王謀劃多年,犧牲了許多,拿出了底牌的所有希望。
他死死的抱住兒子,再抬頭,只見宮牆之上星星點點,那是早就埋伏在內的伏兵。
宮殿之內,皇帝的臉色甚至很平靜:「開始了。」
太后癱軟在地,意識到這從頭開始都是一個圈套。
「皇帝,你好狠的心,即使三皇子有瑕,可祈樘可是你嫡親的長子,你竟然也捨得。」
要知道皇帝膝下,統共也就只有這麼四個皇子,折損一個,便知剩下兩個。
皇帝只是冷冷的問:「張貴妃與大皇子走到今日,不是太后時時提點,日日引導之過嗎?」
「太后,這樣的好機會,你說壽國公會不會放過?」
但凡是跟太后、祿親王、張家有關係的,皇帝絕對不會放過。
張太后臉色一沉,徹底意識到眼前的皇帝有多可怕,可笑她一直自以為是,以為將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哪知道這都是騙局。
「皇帝,你這是要趕盡殺絕?」
皇帝淡淡道:「若非你們母子貪慾太過,欺人太甚,又如何會落到今日。」
皇后冷眼旁觀著太后那狼狽的樣子,眼底帶著快意,當年她唯一的嫡子,便是葬送在這老娼婦手中。
不枉費她這些年臥薪嘗膽,終有一日,要送整個張家為她兒子陪葬。
外頭廝殺的聲音更響了,但是這一次,張太后沒有絲毫的快意,只有害怕和恐懼。
柔嬪忽然跪倒下來:「陛下,此事都是臣妾的錯,是我□□後宮,可三皇子從小愛慕父親,他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份。」
「陛下,臣妾願意赴死,還請陛下留祈瞻一條性命。」
她雙目垂淚,看著楚楚可憐。
皇帝卻狼心似鐵:「太遲了。」
「是你們害死了那孩子。」
柔嬪一頓,滿臉是淚。
冰冷的宮殿內,響起皇帝那沙啞寒冷的聲音:「來人,送太后和柔嬪上路。」
發現伏兵的時候,祿親王便知道事情不好,而且對方出手狠辣,竟是一箭射殺了三皇子。
可願望成空的失落,痛失愛子的仇恨,讓他殺紅了眼。
「大皇子逼宮造反,格殺勿論!」
他手中的這一支黑衣驍勇,乃是太/祖/皇帝留下的底牌,這些年作為細作暗衛,也為祿親王清掃過不少麻煩。
人數不多,但各個都是精英。
只要衝進去,一不做二不休連皇帝一起殺了,那他就還有活路,到時候不管是二皇子四皇子,只會拉攏討好他,根本不敢得罪。
到那個時候,他也是攝政王!
可再厲害的驍勇戰士,也都是血肉之軀,哪裡擋得住宮牆飛落的箭雨。
伏兵準備充足,一輪輪的箭雨下來,黑服的屍體越來越多,血色澆灌著廣場。
祿親王在他們的護送下且戰且退,目眥盡裂卻毫無辦法。
驀的,他看清楚城牆上的兩道人影。
那一道猩紅無比的色彩,就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彼時,他是鬱鬱不得志的先帝幼子,有一個當個皇帝,卻不是嫡親的哥哥。
即使心愛的女人被罰沒入宮,他也無計可施,只能暗暗照顧。
而她是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