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得有性質說古,語氣緩緩的一一道來,兩個人一個說一個聽,倒是露出幾分難得的溫情來,李公公束手站在兩人身後,並不敢出聲打擾。
五皇子對關山是真的感興趣,時不時發出驚歎的聲音來,還說道:“父皇,關山百姓有了您和章大人的看顧,實屬幸運。”
談到這裡,皇帝忽然看了一眼兒子,開口說道:“論民生治理,玄嘉才是大才,相比起來朕在關山多年,一直等到他的出現才能改變現狀,在這方面怕是並未有多少才能。”
五皇子卻只是笑了笑,抬頭看著皇帝說道:“父皇這話卻錯了,以前我曾跟著章大人出門遊歷,那時候也覺得章大人十分出色,不過章大人卻曾說過一句話,他說,若沒有父皇信任,讓他放開手去做事情,他也不過是個懷才不遇的七品芝麻官罷了。”
皇帝微微挑起眉頭,淡淡笑著問道:“玄嘉真的如此說的嗎?”
五皇子點了點頭,眼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欺瞞,看著無比的真實,他還說道:“是啊,章大人對父皇很是敬仰呢,常常提起父皇對他的關照。”
皇帝一時之間有些高興,一直走來,敬畏他的人有許多,但章元敬不同,他有才華,有真本事,更有天馬行空的想法,更可怕的是這個人似乎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原本聽起來不可能的事情,在他的手中也會變得可能起來。
皇帝一邊覺得自己幸運,能夠遇到一個大才,還是實幹型的人才,一邊又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恐慌,人太出色了,總是會讓其他的人害怕。
但是現在,從兒子的口中,皇帝得知章元敬竟是對這般仰慕,那種恐慌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約約的自豪之情:“哦,玄嘉怕是說說場面話吧。”
五皇子也不知道有沒有看懂皇帝的臉色,笑嘻嘻的說道:“是啊,一開始兒臣也以為章大人是想要拍馬屁呢,不過後來仔細想想,覺得也對,父皇你想啊,章大人當年也是被排擠到了關山,若關山沒有父皇,他又能做什麼呢,什麼事情都實戰不了手腳。”
“君君臣臣,君掌控的是天下,臣子能做的,得天子允許,天子支援才能持續下去。”五皇子繼續說道,“就像是前朝末年鼎鼎有名的那位大人,不就是滿腹才華,最後卻被貶謫到南疆,只能鬱鬱而終嗎,所以說到底,確實是父親的功勞。”
這話簡單直白,卻也說到了皇帝的心坎兒裡頭去,轉換思想一琢磨可不就是如此。被不著痕跡的拍了馬屁,皇帝的心情更好了。
心情好了,皇帝便打算多留一會兒陪陪兒子,還說道:“今天正好有空,待會兒我們父子兩個一塊兒吃一頓飯,說起來父皇慚愧,竟還從未陪你好好吃過飯。”
五皇子自然是高興無比的,兩人有說有笑的往院子走,那邊早就有人準備好了餐點,五皇子低頭一看,比他平日裡自己吃的時候豐富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說皇宮裡頭都是人精,皇帝才來了一會兒,那些人便知道上趕著討好了,甚至那幾個粗苯的太監宮女都消失不見了,可見速度之快。
皇帝和五皇子都沒在意這些變化,面對面坐下來開始吃飯,入宮之後,不知道是想的事情太多了還是運動變少了,皇帝的胃口大不如前。
但這會兒看著眼前的五皇子大口大口吃飯的模樣,他的動作不算優雅,但也不到粗俗,只是讓人一看便覺得胃口也好了許多,蕭叡也是如此。
跟著兒子多吃了一碗飯,皇帝難得的吃撐了,便索性也沒直接離開,反倒是帶著兒子在院子裡頭繞圈消消食,皇子所的院子並不算小,最中央的位置種著一棵不算高大,根系卻十分健壯的梧桐樹。
走到樹下,皇帝忽然說了一句:“朕以前曾住過這裡,那時候這棵樹似乎就這麼樣粗了。”
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