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孫修竹將顧佳年恨到了極點。
幸虧孫知縣也覺得此事丟人,並未宣揚,只是讓他自己反省,並未阻止他科考。
偏偏在縣試之前,孫修竹從以前同視窗中得知,周夫子居然讓顧佳年下場。
他才入學多久,能有多少學識?
孫修竹立刻想到知府大人,有大人物的賞識,即使顧佳年肚子裡都是草包,自家大伯為了媚上,也會將頭名給他。
那是他的頭名,怎麼能人手被人摘桃子。
一想到自己人財兩失,顧佳年卻名利雙收,孫修竹才想出這惡毒的法子。
「你個逃難過來的鄉下人,一家子全是泥腿子,你也只配在黃泥地裡打滾,憑什麼跟我平起平坐。」
顧佳年臉色一冷:「當今聖上龍興之前,也是種地的,你憑什麼看不起鄉下人。」
孫修竹冷笑:「你算什麼東西,還拿自己跟聖人比?」
「我做了又如何,告訴你,不只這次縣試,以後每一次你都別想參加。」
「早些滾回家吃奶去吧!」
說完這話,他徑直走進衙門。
田鴻寶氣得要衝過去:「你休想,等知縣大人回來,一定會收拾你。」
孫修竹冷聲道:「那你就看著吧。」
「我可沒做什麼,他自己找不到互結的人,那是他人緣差。」
「看看大伯會不會為了個鄉下人,責備我這個嫡親的侄子。」
孫修竹轉身進門。
只要顧佳年倒黴,被大伯罵幾句又怎麼樣,跪祠堂也不算什麼,總歸他是爹孃唯一的子嗣,大伯總不可能真的毀了他的前程。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田鴻寶怒髮衝冠,卻又無可奈何。
「他怎麼能這麼無恥,卑鄙,下賤……」
歹話罵了八百遍,田鴻寶卻更生氣了。
顧佳年聽著,忽然笑了起來。
田鴻寶急眼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顧佳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之前程伯伯跟我說,不招人妒是庸才,現在他無緣無故的嫉妒我,那是不是證明我是個人才。」
田鴻寶一愣,瞬間被帶偏了:「對,肯定是因為你比他年輕,聰明,英俊,深得周夫子喜歡,所以他才嫉妒你。」
說完,他苦惱道:「可是他仗著縣太爺的關係,故意阻攔你考試,這可怎麼辦?」
他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在臨川府,光是縣太爺的身份就能做許多事情。
顧佳年卻說:「他是這麼說了,但不一定做得到。」
「對哦,縣太爺知道後肯定不能答應,縣太爺答應,周夫子那麼喜歡你,肯定也不會答應啊。」田鴻寶笑起來。
顧佳年又說了一句:「地方官三年一換,最多也就連任三年,也就是說,滿打滿算,孫大人也只能在臨川縣停留九年。」
「九年後,我也才虛十五。」
當然,他可沒打算等九年,只是怕田鴻寶氣壞了,才這麼安慰。
田鴻寶一拍腦袋:「對哦,咱耗得起。」
「不對,要是被害得十年都不能考試,那也太憋屈了,不行,不行。」
田鴻寶又說:「我回家找爹去,讓他趕緊想辦法,到時候咱報上名參加縣試,氣死他。」
說著拽著顧佳年就走。
哪知道沒走出幾步,便差點被車撞到。
「你們怎麼駕車的,撞壞了人賠得起嗎?」田鴻寶心裡頭憋著氣,說話也不客氣。
「你自己沒長眼睛撞上來,還有臉怪別人。」一道聲音冷哼。
馬車裡走出一人,顧佳年一看,居然是個熟面孔。
路小公子居高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