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鴻寶,你再無理取鬧,我可就去喊先生了。」孫修竹喝道。
一聽周夫子的名聲,田鴻寶頓時奄耷耷,生怕手心再一次被打腫。
教訓了他,孫修竹走到顧佳年身邊,看了眼那張大字:「可惜了。」
顧佳年笑了笑:「雖然不能當作業,但回家還能練字。」
要知道為了不浪費紙張,他平日在家都是用水在桌子上寫字,這樣寫壞了一筆的紙張,不能交給周夫子,但也絕不會浪費。
孫修竹打量了他一眼:「田鴻寶不但撞了你,還汙衊你走後門,難道你就不生氣嗎?」
「當然生氣。」顧佳年說道。
「但是讀書的時間很寶貴,不能浪費在他身上。」
孫修竹眼神一閃:「你真的是走知縣門路進來的?縣太爺是我大伯,之前倒是從未聽你提起過。」
「要是早知道,咱倆也能相互照顧,對了,你是怎麼認識我大伯的?」
顧佳年抬頭,這一刻孫修竹的模樣,總讓他想起秦玉成。
他笑著回答:「只是一面之緣,幸得大人青眼,不值一提。」
孫修竹還要再問,卻見他低頭認真練字。
憋著一肚子的問題,等到放學時分,孫修竹還想拉住他多說幾句,可顧佳年又飛一般的跑了。
作為縣太爺的侄子,孫修竹是坐牛車回家的。
父母雙亡後,孫修竹便寄住在大伯家,相當於縣太爺的半個兒子。
晚膳時分,孫修竹有幾分欲言又止。
縣太爺放下筷子:「修竹,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大伯,我有一位同窗名顧佳年,聽說他上門求學的時候,拿著的是大伯的名帖。」
說完又立刻解釋道:「侄兒擔心有人假借大伯的名聲,所以才忍不住一問。」
「顧佳年。」縣太爺很快想起來。
「確實是本官給的名帖,沒想到他今年就入學了,他家中長輩是有見識的。」
「那孩子頗有天賦,湮沒在田裡地間實在是可惜,你在學堂也可照顧幾分。」
孫修竹心底咯噔一下,有心再問兩句,卻被知縣夫人打斷。
「好啦好啦,吃飯的時候別說閒話,食不言寢不語。」
「修竹,你也多吃一些。」
孫修竹看了眼大伯母,疑心她故意打斷,但也只得吞進了肚子。
吃完飯,拜別了大伯大伯母,他的面色卻不輕鬆。
縣太爺有兒有女,對他這個無父無母的侄兒尚可,但也只是尚可。
於情於理,孫修竹都不能忍受再有旁人來搶奪屬於他的東西。
第二天,孫修竹便分外關注顧佳年。
在此之前,顧佳年果然聰明,卻不被他放在眼裡,畢竟孫修竹與旁的學生不同,知道讀書考功名,靠的可不只是腦子。
可是想到縣太爺欣賞讚許的話,孫修竹心底便滿是嫉妒和戒備。
仔細觀察,孫修竹便驚訝的發現,不只是縣太爺,就連一貫嚴苛的周夫子,其實也頗為欣賞顧佳年。
即使他臉色一貫的嚴肅,可每每輪到顧佳年背書,那擰著的眉頭都會松展一些。
不能這樣下去!
孫修竹暗暗皺眉,目光落到田鴻寶身上。
這日放學後,孫修竹叫住他:「鴻寶,大家都是同窗,你不要再欺負佳年了。」
「要你管。」田鴻寶很是不服。
孫修竹嘆氣:「你在學堂裡做得這麼明顯,大家都看著呢,遲早是會被先生發現的。」
「外面的事情我不管,可在學堂裡不行。」
田鴻寶正要罵他幾句,忽然腦子一亮:「不能在學堂,但是外面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