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道遠見他執迷不悟,更加不耐煩:「你不答應也沒用,叔叔親筆寫了放身契。」
他心底還對著表哥不滿意呢,明知道顧佳年是他同窗好友,得知書童是對方失散的親人,不想著給人方便,反倒是多加為難。
就算不看他的面子,顧佳年如今才十三歲,將來前途無量,更不該惡意得罪。
也不知道叔叔嬸嬸怎麼教養的,把這堂哥教的小肚雞腸,心胸狹窄。
路道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惡狠狠的盯著顧家人看。
顧延年故意大聲問道:「路舉人可要幫忙,我力氣大,能幫忙卸行李。」
「用不著!」路道學咬牙切齒。
路道遠瞥了他一眼:「我給他留幾個人,不必擔心。」
說完,竟也不管這自家人,拉著顧佳年就往車隊走。
眼瞧著自家堂弟跟顧家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他卻被單獨留下,路道學氣得紅了眼。
「少爺,行李都搬下來了,咱們隨時都能出發。」
被留下的小廝匯報。
哪知道話音未落,迎接他的是一個大巴掌:「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兒,老子遲早都要收拾你們。」
小廝平白無故的捱打,捂著臉不敢說話。
心底卻腹誹不已,怪不得明明都是路家的少爺,這位進京趕考,京城的大人卻毫無反應。
上了車,顧佳年執意將賣身契的銀兩給了。
「路兄能幫我是恩情,可若是連銀子都不給,那就是我厚臉皮了。」
路道遠哈哈一笑,也就收下了。
低頭一看,倒是詫異道:「你上京趕考,怎麼還帶著這隻大肥貓。」
顧佳年只得解釋:「這些年都養著,實在是離不開。」
「那你可真是貓奴,朝中有幾位大人也喜歡養貓。」
路道遠也是隨意一問,畢竟人都有愛好,顧佳年喜歡養貓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轉而說起此次會試的事情來。
他顯然是專程打聽過的:「會試的主考官還未定下,不過我整理了往年的試卷,等你到了京城後可以先看看,有個底。」
顧佳年自然更加感激。
路道遠笑道:「可惜你時隔三年才來,若是三年前來,便是跟表哥同一屆。」
「若是三年前就來,那就沒辦法爭狀元了。」
三年之前,謝宜年奪得亞元之後,次年就參加了春闈,正是那一年的金科狀元郎。
「表兄原本也想來見你,只是他公務繁忙,連著三個月都沒休沐,整天腳不沾地的,連我都不得多見。」
雖然都是入朝為官了,可路道遠的仕途,是遠遠不如謝宜年的。
【分析一下你這好友。】狐狸的聲音又冒出來。
顧佳年一頓,沒搭理他。
路道遠以前就是個話多的,如今久別重逢,便有滔滔不絕說不完的話。
顧佳年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兩人一個說,一個聽,倒是兩相得宜。
馬車不停,一直到傍晚時分才到了京城腳下。
路道遠撩開簾子瞧了眼:「馬上進城了。」
「我話是不是太多了,一路上光顧著說話了。」
顧佳年笑起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虧了路兄提點,我對京城局勢也有所瞭解。」
路道遠自家人知道自家人。
「哎,我就是憋瘋了。」
「你是不知道,官場上那些大人滿肚子的心眼子,一句話得繞十七八個圈,跟他們說話是真的累。」
「回到家裡頭,夫人又只關心那一畝三分地,總怕我往屋裡頭拉人,跟她說不到三句話就得吵起來,心裡頭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