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頭沉吟道:「若論穩妥,肯定是買一些良田種,雖說收益少一些,但勝在穩當。」
顧老爹搖頭道:「難,一來是沒錢,再來良田不好買。」
要不然他們哪裡要苦哈哈的開荒。
梅溪村田地原本就少,良田更少,要賣通常也只賣給自家人。
程老頭又說:「再有就是做些手藝活,顧老弟的手藝不錯,若能找到活兒幹,收入肯定比只種地高。」
顧老爹眼神一亮。
顧延年也說:「爹,我手藝不行,但我力氣大,上碼頭幹活也能掙錢。」
蔣氏有些皺眉,這活兒是來錢,但也累,老大看著強壯,其實還未長好呢。
「倒也是一個法子,只是想接活也不容易。」
剛落戶那邊就是個例子,顧老爹倒是想接木工活,可村裡打個桌子櫃子的不值錢,城裡頭的活又沒有門路。
程老頭沉吟半晌:「還有個法子,就是做些小買賣。」
「只是做什麼小買賣,能不能掙到錢,這也難說,我也沒做過生意。」程老頭一輩子給人看病,以前還真沒為了錢操心過。
他忍不住想,要是早知如此,當時就該狠狠宰廖榮光一筆。
「做小生意?可咱家也沒一門手藝,能幹什麼呢?」
一家人商量了一會兒,也拿不出個正經的辦法來。
顧延年起身道:「爹,娘,你們瞎操心什麼,能種地就先種地,能幹活就先幹活,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顧老爹瞪了他一眼:「就你心大,沒錢你不娶媳婦了?」
「娶不到就不娶,左右還得五年我才需要繳稅。」顧延年滿不在乎的說。
大炎朝的規矩,女子超過十八不嫁人,男子超過二十不娶妻,除了人頭稅之外,就要額外繳納一筆「單身稅」,這稅金之高,絕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承受的。
「我就不信五年的時間,我還賺不夠娶媳婦的錢。」
顧延年拍著自己的胸脯:「要是連這個錢都掙不到,那我就不該娶媳婦,娶了也是跟我吃苦。」
顧老爹懷疑兒子在嘲諷自己,但是沒有證據。
程老頭都被逗笑了:「延年說得也有道理,寶兒還小,考過了府試怎麼樣都得緩一緩,倒是不著急。」
「就是,爹,你就愛瞎操心。」顧延年說。
顧老爹冷哼道:「我這叫未雨綢繆。」
顧喜年忽然開口:「爹,娘,程伯伯,其實我們可以試試看做點小買賣。」
「怎麼試?」
跟旁人家不同,顧家沒有女孩兒不能插嘴的份兒,顧家夫妻疼兒子,也沒從不忽略女兒。
顧喜年提起一件事:「我聽晴晴說,四月初八佛誕日,臨川縣附近的長生廟會舉行廟會,到時候熱鬧的很,人山人海,村裡人都會去。」
「去年我們家剛安定下來,便沒去,但隔壁王家嬸子都去了,帶著自家種的瓜果去的,比平日賣的價格高很多。」
「我們也能去試試看,指不定能掙到錢。」
顧家夫妻一聽,都動了心思。
顧延年發愁道:「但咱家賣什麼,咱家菜園子也就夠自家吃。」
顧喜年便說:「爹會木匠活兒,給寶兒做的筆筒、筆架看著極好,我聽說讀書人就喜歡新鮮的東西,咱做一些肯定能賣出去。」
「娘手藝好,尋常的野菜都做得有滋有味,難道不比城裡頭的包子實在?」
程老頭忍不住多看了眼這姑娘,暗道以前倒是小看了這孩子,實在是個有主意的。
顧老爹也聽得進女兒的話,當下說:「這法子好,正好距離四月初八還有一個月,我多做一些,左右只費一些不值錢的木料,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