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鴻寶是家中獨子,自小備受寵愛,此刻田榮歸盯著歹人的眼神猝了毒。
孫知縣與田榮歸熟識,示意他稍安勿躁:「朗朗乾坤之下,本官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歹人。」
前去勘探的衙役很快回來。
「大人,確實在那破屋內發現熱鍋和屠刀,且——屬下發現了人骨,仵作正在檢驗。」
顯然田鴻寶並不是第一個受害者。
圍觀的百姓頓時譁然,義憤填膺:「真真是畜生,決不能輕饒。」
兩個賊人自知難逃一死,癱軟在地。
衙役上前搜身,掏出兩塊竹牌子來。
顧佳年看了一眼便覺得眼熟。
果然:「是從青城府進來的難民。」
百姓更是憤然:「早知道不該收留那些難民。」
「聽說他們餓極了吃人,沒想到竟是真的。」
「糟了,我家還租住了兩個難民,該不會也是壞的吧。」
「趕緊趕他們走!」
顧佳年皺了皺眉,與大哥交換了個眼神,眼底都有憂慮。
這兩人犯事兒,可千萬別影響到他們家。
眼看百姓越發慌張,孫知縣雙目冰冷。
「衣冠禽獸,不配為人,朝廷寬容,他們卻不知悔改,其罪當誅。」
「本官治下,人人都應奉公守法,無論是當地百姓,亦或者收容難民,凡有違法亂紀之舉,通通從嚴治罪。」
大炎初立,戰亂未平,又遭遇大旱。
逃難路上,百姓易子而食,孫知縣也曾有耳聞。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二人得救之後,進入青城府流竄至臨川縣,居然還敢大膽作案。
孫知縣心底一沉,原本他已經打算接受難民,下放到各個村落,經過此事只怕要糟。
當務之急,是穩定臨川縣百姓的心,以免引起對立。
孫知縣扔下裁決:「推出去,斬立決,以儆效尤。」
按照常理,這般判決是要上奏朝廷的,但事急從權。
「此等惡賊,當場誅殺才可安民心。」
孫知縣當機立斷,果然震懾住圍觀的百姓。
刀起人頭落地,鮮血果然暫時洗刷了百姓們的擔心。
顧佳年握緊大哥的手:「大哥,我們回家吧。」
「走吧,今日晚了這麼多,爹孃該擔心了。」
兄弟倆正要退場,卻聽見孫知縣的聲音。
「諸位且先留步。」
孫知縣心思百轉,露出和煦笑容:「難民之中,有此二人般窮兇極惡,豬狗不如,卻也有爾等這般知書達理,仗義出手的。」
「是啊,今日多虧了佳年和諸位好漢,否則我就慘了。」田鴻寶大聲喊道。
田榮歸看了眼知縣,立刻也道:「諸位都是我兒救命恩人,不如由我做東,宴請諸位,以示我心中感激。」
幾位大漢對視一眼,忙道:「但凡有血性的男兒,都不會置之不理,田老爺客氣了。」
「對諸位而言是舉手之勞,對我兒卻是再生之恩。」
大漢們便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位公子意下如何?」田榮歸笑著打量著。
他已經從田鴻寶那邊知道,兄弟倆裡頭,大的頭一個踹門救人,小的是兒子同窗,自然比那幾位大漢更為重視。
顧延年拉著弟弟:「實在是時辰已晚,再不回去爹孃要擔心了。」
「這有什麼,本官派人走一趟告知就是。」
孫知縣開口道。
「田兄,倒也不必另尋地方,就讓舍內準備一桌酒席便是。」
「那就多謝孫大人了。」
兩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