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逃難過來無親無故,家徒四壁,唯一的依仗就是那一百兩銀子。
顧老爹擰眉道:「要不是寶兒,咱也賣不出這高價。」
「寶兒他娘,我總覺得這孩子是有大福氣了,我們不該耽誤他。」
蔣氏也有些心動:「左右寶兒現在還小,要讀書也得再等兩年,不如明年再看。」
「也是。」
話雖如此,夫妻倆卻都動了心思。
顧老爹打算著,等明天落了戶,他就找趙村長問問附近有沒有能讀書的地方。
哪知道睡到半夜,顧佳年卻發起高燒來。
蔣氏迷迷糊糊的伸手一摸,就被手下的高溫驚醒過來。
「他爹,寶兒病了。」
顧老爹連忙起身,去隔壁叫醒了程老頭。
顧佳年眉頭緊擰,燒得臉頰通紅。
程老頭看見也是心底咯噔一下,小兒最怕高燒,多少孩子因此夭折。
一把脈,程老頭皺眉道:「白天吃了風,這孩子底子太薄了,之前一直沒露出來,如今安頓下來便扛不住了。」
才三歲的孩子,逃難途中沒生病已經是大幸,如今鬆弛下來身體便不行了。
「那怎麼辦,寶兒不會有事兒吧?」蔣氏說著眼淚就往下掉。
程老頭迅速開了藥:「先用溫水給他擦擦身體,把溫度降下去。」
「我房間有一些常用的草藥,能先湊一個方子給他服下,等明日再去城裡抓藥。」
顧老爹連忙去燒水。
顧延年與顧喜年也被吵醒,瞧見弟弟燒得臉頰通紅,更是擔心的不得了。
幸好這高燒來勢洶洶,在擦洗服藥之後,顧佳年的情況就穩定了許多。
蔣氏替他擦洗的時候意外發現,顧佳年胸口的司南佩居然是暖洋洋的,握在手中很是溫潤。
聽說人養玉,玉也能養人,蔣氏小心翼翼的將司南佩放了回去。
程老頭再次把脈:「只要後半夜沒再燒起來,問題就不大。」
想了想,他又說道:「不只是寶兒,你們在逃難路上都吃了不少苦頭,身體虧空的厲害,之前顧老弟暈過去也是因為這個。」
「趁著明日進城,不如多抓一些藥,每個人都吃一些,調養一下身體。」
之前顧家拿不出銀子來,程老頭雖然心中擔心,但也無可奈何。
如今有了銀子,他自然不希望顧家人落下病根。
顧老頭一口答應下來:「不只是我們,老哥你也要好好調養身體,我們都得健健康康的。」
等顧佳年的情況安穩一些,顧老爹便讓其他人回房睡覺,這邊有他們夫妻看著就可。
蔣氏時不時摸著兒子的臉頰,確保他沒有再燒起來。
顧老爹坐在旁邊看著,忽然嘆了口氣。
「他爹,程老哥不是說寶兒沒事了嗎?」蔣氏疑惑。
顧老爹卻說:「寶兒他娘,你覺不覺得——每次咱家有什麼好運氣,寶兒都要遭難。」
蔣氏臉色一變。
顧老爹繼續說:「寶兒發現了水和能吃的,自己就差點被搶走當了兩腳羊。」
「你跟喜年生病好起來那次,寶兒被秦家小子追著打。」
「咱發現板栗,救了晴晴,寶兒跌下山坡。」
「每次咱有什麼好運氣,寶兒就會受難,你說寶兒會不會替全家擋著難?」
蔣氏順著這話慢慢想,越想越覺得如此。
「難怪這次咱家前腳剛得了銀子,後腳寶兒便開始生病,他自打出生身體就好,一路上都沒生病,偏偏現在病了。」
「還有兔子和野豬,我只以為是老大捉到的,現在向來,老大每次都說它們是自己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