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喜年臉色煞白,正躺在屋子的最裡頭,衣袖被拉起來,便露出一雙布滿水泡囊腫的雙手。
「這——」顧老爹大吃已經,「是不是山藥的緣故?」
他記得女兒摸了山藥,手上就會起疹子。
程老頭已經診斷過了,這會兒神色凝重:「山藥不會這麼嚴重,倒像是出痘了。」
「不可能,喜年三歲那年已經出過痘了。」蔣氏搖頭。
程老頭擰著眉頭檢查再三,忽然道:「顧家妹子,你去看看丫頭的身上有沒有水泡。」
蔣氏連忙上前:「沒有,只有手上。」
「可有發熱?」
「也沒發熱,可喜年怎麼不醒?」
「奇了怪了,如果是出痘,合該渾身都有,怎麼會只有雙手,還會伴隨著發熱和其他症狀。」程老頭轉身問,「她昨天可曾碰過什麼?」
顧佳年完全幫不上忙,急得眼淚在眼眶裡頭打轉。
忽然,他想起什麼來,指著最裡面的一個袋子:「程伯伯,是不是這個?」
為了安全,昨天蔣氏將山藥處理完之後,煮熟捏成小圓餅,放在了屋子的最裡頭。
顧喜年睡覺的時候摟著那些山藥餅睡,怕他們一家睡熟被人偷了。
她不能碰生的山藥,但煮熟的沒問題,這幾日也吃了不少。
「難道真的是山藥?」程老頭心底狐疑,之前顧家丫頭也碰過,並不嚴重。
忽然,顧佳年叫道:「娘,你的手。」
蔣氏低頭一看,心頭一跳。
只見她的手背上也冒出一顆顆水泡來,與顧喜年的一般無二。
蔣氏驚恐道:「怎會如此,我前幾日都碰了都沒事。」
顧佳年心疼的想抱住親娘,蔣氏卻推開他:「寶兒別碰娘。」
「娘——」顧佳年在心底呼喚著神仙,可神仙卻依舊不搭理人。
「噓!」顧老爹制止住他們說話。
「不能讓人發現。」
顧老爹讓顧延年在門口坐著,堵住外頭人的視線,又道:「程老哥,還請你想想法子,不管是不是山藥導致的,這樣下去怕會有麻煩。」
若被官府的人發現,認為他們得了疫病,只怕會糟糕。
幾句話的功夫,蔣氏整個人搖搖欲墜,在丈夫的攙扶下躺下之後便陷入了昏迷。
「老夫自會盡力。」程老頭自然不會推脫。
他越是把脈,臉色越是沉凝,這病實在是蹊蹺看著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了
可他們在逃難,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顧家有哪裡值得別人下毒的?
就在這時候,隔壁發出一聲驚呼。
「快來人啊!」
「她得了疫病。」
「這病會傳染,那他們趕出去!」
顧延年探頭一看,只瞧見秦寡婦生死不知的躺著,滿臉滿身都是膿包,看起來比顧喜年嚴重許多。
「爹!」
顧老爹心底懷疑,是不是這秦寡婦生病傳給了蔣氏和喜年。
難道是昨晚蔣氏送山藥的時候被傳上的?若是如此,喜年怎麼會先發病?
再者,秦家小子也還好好的。
秦玉成確實好好的,但他的臉色比誰都陰沉。
同住茅屋的難民都逃了出去,避開瘟疫一樣避開他們。
秦玉成看著滿身膿包的母親,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昨晚讓她把山藥扔了,這見識短淺的婦人竟然偷吃了!
腦仁一陣陣抽痛,秦玉成這一刻恨不得弒母。
「得疫病的人在哪裡?」
軍士急匆匆的趕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提著藥箱的大夫。
「就是他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