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龍游潛海遭蝦戲,虎落平陽挨犬期’之時,但真正的英雄哪一個不是在困境之中成長來起來的?韓信還受跨下之辱之時候,只要捱過那道檻,任四海之闊可任你遨遊,九天之寬任你飛翔,到時候可以說整個天下都在你手。”
柴宗訓總覺得柴榮這般番是對樊若水再說,不是再跟自己說話。可是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得,好像是告訴自己一般,總之越想越迷惑。
突然!柴宗訓想到一個奇怪的事情,那便柴榮“御書房”藏書之中幾乎各種各樣的書都有,卻是少詩詞歌賦一類的。而今天柴榮對自己一番言語,似乎也不希望柴宗訓沉於迷詩詞一道中,過於浪費精力。
“父皇!我可以問你一件事麼?”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柴宗訓向柴榮問道。
柴榮也頗為意外,也不知道柴宗訓好好的想問自己什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孩兒曾經問過王樞密,只是王樞密當時的答案是叫孩兒親自問父皇。”柴榮也似乎被柴宗訓勾起了興趣,到底事關王樸的事情,總會讓他多一些懷念。
“問吧!能告訴你父皇都絕不會隱瞞。”柴宗訓聞言汗了一個,什麼是該告訴自己的,什麼是不該告訴自己的,只怕只有在柴榮心中才會有個準確的定義。
“敢問父皇‘御書房’中為何連一本詩書都沒有?”聞過柴宗訓的問話,柴宗訓怔了半晌,之後笑了起來。“你終於發現了。”柴榮笑道:“那父皇也問你一句,這詩書在亂世之中又有何用?”
這柴榮這麼一反問,柴宗訓半天都答不上來。
“若是從事經商之道,一般只要你心細膽大,養活一家老小不成問題;而從事百工之活,至少有一門能養活你自己的手藝,也許在別人看來這是一件下賤的職業,但再下賤也得活下去不是嗎?”看著柴宗訓點頭,柴榮繼續說道:“比如再說作和養桑紡織之業,卻是天下從事大多數的人職業。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說到辛苦,也許它百業之中最為辛苦的行當。可是因為天下從事的人最多,所以誰也不會覺得這是下賤作行。即使百工之業或許更輕鬆,或許從商之道更賺錢,依舊不能與之相比。宗訓!你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或許……或許……天下大多數人都放不上面子罷了!”聽罷柴宗訓的回答,柴榮讚了起來,“好一個‘天下大多數人都放不上面子罷了’,所以你應該明白了為何世上成功的只是小部分人,而平庸之人卻是佔了大部分,也是這個道理。
“按理說天下能讀書認字的人也不是很多,百人之中有一個也許就能了不起了,如此說來這也應該是一個了不起的行當。然而天下人會讀書認字之後,所走的道路也不盡是一條,有人以幫你寫書信為生,有人教書育人為生,為人幫商者當掌櫃為人,更有能力者匡扶天下,代萬民開大平。
“而讀書認字之後,最最沒有用的便是沉醉於詩書之中,今日把風弄月,明日趁醉狂放。商人能互通有無,把無變成有,百工能建造好房屋或是改造工具,農夫再不濟也能種出能養活人的糧食,而農婦則能紡織出人們想要穿的衣服。宗訓!你告訴我每日吟詩作詞,又能變出什麼來?”
“這……這……”柴宗訓答不上話來。
“當然!我這裡並沒有貶低詩詞的意思,也許這亂世之中用不著,但一旦到了太平盛世卻是缺之不可。宗訓我兒,我只告訴你這亂世之中詩詞無用,或是用處不大,除了消磨你的雄心壯志外,不可能對你還有其他更多的益處。我二十四歲明白這個道理便,不再看關於詩詞的任何書了,所以你在我書房也看不了任何關於詩詞之書了。”
“父皇!照你這麼說,那南唐之主李煜又當如何?”柴宗訓吸深了一口氣,想及李煜開口問柴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