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進宮拜見過玄宗之後,甚至罕見的沒有留住在皇宮之中,而是尋了個要幫弟弟壽王處理親事上的瑣事的理由,直接出宮去了壽王府。
顧念著楊玉環原本的身份,玄宗對於咸宜公主如此“熱心”於壽王李瑁的親事,反而是樂見其成的,甚至還頗為細心的叮囑了兩句之後,才讓人送咸宜公主出宮了。
玄宗此舉,究竟是有心安撫補償壽王李瑁,還是暗示他趕緊迎娶新任王妃,至於舊的那位,就這麼若無其事的過去了,大家全當無事發生,便是咸宜公主和壽王李瑁本人,一時之間也無法辨別清楚,更遑論是朝中的其他人。
只是,不管怎樣,壽王李瑁迎娶新王妃的事情,在這些天一直都心神恍惚的咸宜公主的幫忙操持下,還是很快便被排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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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空放晴了沒幾天,便又是一陣撲簌簌的小雪,從灰濛濛的雲朵裡落了下來。
裹著披風的蕭燕綏本來還挺有閒情雅緻的在自己院子裡的鞦韆椅上坐了一會兒,旁邊的藤編桌上則是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熱茶,雖然在冬天的室外,這點溫度,用不了一會兒,就得盡數散去了。
這次的雪並非是六角雪花,而是一個個融化之後又凍上的小冰粒子,蕭燕綏伸手把披風后面的兜帽一揚,鬆鬆垮垮的蓋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毛絨絨的柔軟滾邊直接遮住了她的小半張臉——唐朝這會兒的女子,絕大多數都還是會梳著各式好看的髮髻的,好看的頭髮造型太佔地方,披風上的兜帽自然也就要隨之大一些。
像是蕭燕綏這種,為了圖舒服省事,頂多扎個馬尾,免得吃飯的時候長頭髮掉到碗裡,平時在自己的院子裡,經常就這麼隨意的披散著一頭長髮的,實在是屈指可數,於是,正常大小的兜帽,到了她的腦袋上,那邊緣直接就垂了下來,幾乎都要遮住眼睛了。
蕭燕綏也不在意,隨便往脖子旁邊的方向拽了拽,確保兜帽不會遮擋視線之後,她還更喜歡這種能遮擋住小半張臉的,擋風,暖和!
“明天便是科舉考試,怎麼偏偏今天突然下了一場雪。”蕭燕綏眯著眼睛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自言自語般的唸叨了一句。
阿秀站在旁邊,輕聲說道:“看這天色,雪應該下不大,想來不會耽誤三郎明日的考試了。”
蕭燕綏擺了擺手,道:“我先去哥哥那裡轉一圈,然後等下直接去阿孃那邊蹭一頓飯。”
阿秀立即點頭應下,示意一個婢女將鞦韆椅處蕭燕綏用的茶盞收了,然後便跟在蕭燕綏的後面,頂著撲簌簌的小雪粒子往院子外面走。
雪才剛剛下了沒一會兒,路面上連一層白色都未鋪上,好些雪花甚至才一落地,便直接化成了水,帶著一股溼氣浸染在磚石的地面上。
蕭燕綏沿著長廊繞到了花園,一路直著穿過去後,頭也不回的過了通往蕭嵩和賀氏所居的主院的拱門,十多年了,蕭燕綏也絲毫沒有要去拜見祖母賀氏的習慣,甚至於,就連蕭燕綏院子裡的婢女僕從,時間長了,也都有了這樣一個認知——除非蕭嵩找她有事,否則,蕭燕綏是絕對不往賀氏的院子那邊走的。至於賀氏,誰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蕭燕綏到的時候,蕭恆正在屋子裡隨意的翻著書。
“六娘?”看到她,蕭恆那張五官英俊、神態溫和的面孔上,立刻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來,他從容不迫的放下書,起身走到妹妹身邊,摸了摸她的頭髮,關切的問道:“你怎麼會突然過來,冷不冷?”
“還行,外面下雪了。”蕭燕綏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將自己的披風交給了婢女,順手接過暖手的袖爐,然後,一點也不客氣的在暖和的塌上坐下,這才繼續說道:“明天你要考試,我來看看你。”
蕭恆撲哧一樂,也跟著走過來,站在蕭燕綏面前笑道:“擔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