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瓷器撞到了一邊的石板上,聽著瓷器和石板撞擊發出的脆響,蕭燕綏的心情也隨之起伏不定,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生怕綁架她的人突然聽到動靜折返回來。
因為緊張,蕭燕綏的背後都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之後,如此迴圈往復了好幾次,茶壺終於因石板的撞擊而徹底碎開了。
看到滿地的碎瓷片,蕭燕綏眼神冰冷,背過身去,躺在地上,顧不上衣服和身體是否會被碎瓷片割傷的問題,只能是用稍稍動彈的指尖摸索著,撿了一片較為鋒利的碎瓷片,然後開始反手握著瓷片割手腕處的繩子。
那些綁她的人大概也覺得,就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肯定翻不出什麼風浪來,所以也就沒有專門留下人來盯著守著。
蕭燕綏一邊蹙眉心想,一邊努力的用碎瓷片割繩子。
粗麻繩雖然十分結實、並且韌性也不錯,但是,這種繩子本身就是用很多股細繩子纏繞在一起分擔拉力才可以的,一旦將麻繩外面的幾縷細繩割斷,麻繩就很容易變鬆。
蕭燕綏即使再怎麼全神貫注,但是,畢竟雙手被捆在了背後,碎瓷片形狀又不規則,有時候,瓷片的鋒利處和麻繩接觸,稍一用力,碎瓷片一打滑,就很容易割到手上。
蕭燕綏還是被劃破手指,吃痛得抖了一下之後,才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著手指滴落下來了——顯然是她的血。
因為受傷,蕭燕綏原本冷靜而清明的眼睛裡迅速蒙上了一層戾氣。
她抿了抿嘴唇,只是用沾了血的手指,重新握緊了碎瓷片,繼續割裂麻繩,一旦有血液滲透到麻繩裡,麻繩變得溼潤之後,反而會變得不容易斷開。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蕭燕綏感覺自己手指上滴落沾染的血跡都漸漸乾涸之後,捆著手臂的繩子才終於徹底斷開了。
蕭燕綏動作麻利的掙脫開繩索,甚至來不及活動一下因為剛剛的動作而痠疼的手臂,便直接開始割捆在腳腕上的繩子。
好在這一次,雙手能夠自由活動,繩子又在眼前,效率明顯加快了許多。
眼見著腳腕上的麻繩被掙脫開,蕭燕綏的心思也開始活泛起來。
她不過是午休睡了一會兒,竟然會被綁走,並且,過程中一直沒醒,顯然是中了迷藥,飯菜是和蕭家人一起吃的,裡面肯定沒問題,那麼,應該就是她睡覺的那間禪房存在問題了……
現在這間屋子正關著門窗,不過,密封得並不嚴實,透過窗戶上的木板,依稀還有微弱的光照射進來,並且,她剛剛醒來那會兒,沒有明顯的手臂麻痺的感覺,應該是從她被捆上、到她清醒過來這段時間不算很長,換言之,現在應該還是下午,不過,這麼一來,母親裴氏那邊,是否已經知道她這裡出了事情,恐怕就要兩說了。
窗外依稀傳來呼嘯的風聲,蕭燕綏仔細的分辨著,能夠察覺到,風聲在樹林間發出的颯颯輕響,從風聲裡不難判斷出,自己應該是在山上,而且,周圍可能還會有一片略微稀疏的樹林……
終於徹底掙脫開繩索之後,蕭燕綏一不做二不休,動作乾脆利落的撩起了襦裙的裙襬,直接用碎瓷片將裙襬的兩邊劃開,確定不影響她走路、爬坡等動作之後,才撿著自己剛剛割斷的繩子、碎瓷片一起,湊到了門口,再一次屏息傾聽,細心打量,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弄開了這間房子的門,然後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
出了屋子之後,蕭燕綏才發現,這裡倒是有點像山林間獵戶留下過夜的房子,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連個完整的院子都沒有,沒幾步遠的地方,便是樹林了。
看了看房子附近的小路,蕭燕綏本來抬腳就要往前走,但是,卻又怕萬一和綁架她的人走個碰頭,她現在一個五歲小女孩的身體,可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到時候,情況恐怕會比第一次不小心著了道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