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明明就是正常人還當她是傻子捉弄,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指不定春福心裡怎麼恨她這個嫂子,氣沖沖地走到張巖身邊,在他身上一氣捶打,大聲罵道:“那你平日裡是啞巴了不成?你個吃裡扒外的畜生,我生你養你,你就這麼和著外人來欺負我們?實在是殺人犯法,不然我留著你做什麼?早一巴掌拍死你。你要是嫌這家裡委屈了你就給我滾,我也當這幾年浪費在你身上的糧食餵了狗。”
李秀娥手勁大,以往澤只是照著他屁股上打,哪知這次居然上腦袋了,張巖的眼裡含著兩包淚,委屈地看向爹,卻見爹只是忍著不耐煩,也跟著訓斥:“人沒長大,翅膀倒是硬了,還說不得你了?哭什麼哭?忍著!”
這一頓飯註定是吃不好了,張巖的頭髮被李秀娥抓得亂七八糟,他所有的委屈都堆在胸口了,只差那麼一步就要不管不顧的鬧了,可是他沒辦法,除了這個家,他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姑姑的日子也過得緊巴,哪能再攤上他?就這麼待著吧,這都多少年了,早應該習慣了。
他的沉默終於讓李秀娥消了氣,她氣喘吁吁地坐下來,一邊往碗裡夾菜一邊開口:“我看你和那季成一樣就是個掃把星,生了你就開始發病,費了家裡所有的錢,害得我們前年兒才把債給還清。早知道你是這麼個不成器的,當初就該由著你病死,真是糟蹋了銀子。”
春木也聽煩了,擺擺手:“得了,快吃飯吧。”
張巖一直沒有辦法忍住自己的眼淚,他知道男孩不該這麼愛哭,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都被沉到湖底,冰冷而又絕望,他一直再忍,拼命的忍,直到爹的那句話響起讓他徹底的心冷:“張巖,我還沒死,你哭喪呢?”
春木家的這點喜事就這麼在罵罵咧咧中過去了。
春福回去了,季成已經切好麵條,剛盛出來,將小鍋裡的肉湯澆在面上,看著也是喜人。兩人坐在樹下,春福看著季成吃得急,勸道:“吃慢點,沒人和你搶。”
季成笑了笑,他真的有些餓,這兩天都是趕著幹活生怕按時交不了工,已經把中午飯的時間都挪出大半來了還是覺得不夠用。想起什麼說:“今兒我和連生哥一塊去見大管事了,那人瞧著連生哥是個敦厚能幹的,就留下來了,往後也有人和我一塊去上工了。只是你交代的事,怕是瞞不住了。”
哪想春福只是笑,小口小口的吃著麵條,樣子很是溫雅,好一會兒才說:“這有什麼?我不說是怕那些眼紅的來找事,咱們沒那個功夫和他們耗,要是給他們知道了也無所謂,總能有應對辦法。”
季成攢眉想了想:“要是真有來尋事的,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他們有膽子試試。你一個人在家裡要小心點,一有事你就去找連生嫂,你看你這小身子,我真是不放心。快多吃點養養,別讓我擔心。”
春福點了點頭,想著這兩天還得去山上有些犯愁:“你天天這麼忙,我想去山上可心裡又不怎麼踏實,算了,我再想想辦法。”
“你哪天急用,我就去和大管事請天假,咱們上山專摘果子去。”
春福得了他這話心裡高興,卻知道他的為難,畢竟東家給的錢多,停工一天太可惜,她在想別的方法好了。大不了,她勤快些多上兩次山,不往裡面走。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會在山上遇見巧雲。
☆、
巧雲分家後,第二天一早將老院子收拾得順眼了,給季亮做了碗湯麵,伺候著他吃了才回孃家。中途路過大蠻子家,正好見他在院子裡半躺著曬太陽,趕緊走過去。
“蠻叔,我聽說你家莊稼地裡的草還是僱人除?現在找著人了沒?要是沒,你看我去行不行?”
大蠻子睜開一雙混沌的眼,見是巧雲,來了興致,問道:“外面都傳你們和老二分家了,是真的?”
巧雲尷尬地笑笑